叶依依冷笑,“要是让白君逸知道我是被你杀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上一次被你推下城墙,白君逸救了我将我带回了越国,你可知道他许了我正妻之位,而我也答应了他,我可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呢,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呢?我死了,白君逸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她明显看到西施那晶亮的眸子痛苦的闪了闪,她猜的没错,西施心里真正爱的人是白君逸,他就是她的死穴。
“君逸他曾经跟我说过,若是他爱一个女子他是绝对不会将她送到他的敌人身边的,我不知道他给了你什么承诺,不过你于他来说不过就像我于姑蔑一样,我的丈夫利用别的女人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女人还是我最痛恨的人,我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欢畅啊……”
话刚说完,西施突然捏住她的嘴将酒一股脑儿灌倒她的口中,她被酒呛得猛地咳嗽了几下,突然大笑起来,嘲弄的看着西施,“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的。”
西施勾唇冷笑,“好不好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最起码现在是你死在我手上。”
她冷冷转身离去,姑蔑也从席间起身,“等下将她扛到外面随便找个地方丢了吧,死在这里,我怕晦气。”转头看向西施,那眼中是藏也藏不住的痴恋,“你不是想看看我府上养的鱼么,我这就带你去。”
看着两人无比惬意的走远,叶依依终于收起脸上的苦笑瘫坐在地上。
阿景扶起她将她往肩上一扛,她没有反抗,像一块死肉一样由他扛着往外走。
毒药慢慢在她体内扩散,她感觉胸口痛得快要炸裂了,姑蔑果然是骗她的,他给她的吃的根本就是烈性毒药。
天气转凉了,会室里换上了厚一点的窗帘,室内燃着一个香炉,却是宜人的紫玉兰香,那青烟蒸腾而上,透过迷蒙烟雾,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坐于铺席之上悠闲抚弄琴弦。
他面容俊美神情高远,所坐位置刚好被一束阳光包裹,他周身形成强大的气场将一切隔绝开来,乍然看到只觉得他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上神大仙。
一个黑影从窗外跳进来在地上一滚以缓冲下落的之势,他跪在千竹面前一拱手,“果然像殿下预料的那样,姑蔑要毒死她。”
他深情淡然,并没有看他一眼,“她在哪里?安排好了么?”
一身黑衣黑袍的男子有些为难,“我将姑蔑给她的酒换下了,可是她依然中毒了,而且不浅……”
悦耳的琴声突然走了一个音,他猛然抬头看向他,“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复杂,那杯酒是西施亲自喂给她的,我怀疑西施趁机在酒中下了毒,这毒很烈,让人在死之前痛不欲生。”
他刷一声从铺席站起来,将那张他平时爱不释手的七弦琴带落在地上也浑然不觉,“她现在怎么样了?”
声音中藏着滔天的怒气,可是仔细听来却可分辨他的声音在隐隐发抖。
黑衣人咽了口唾沫,“我发现异常之后便将她打晕过去,并且封住了她的心脉,她现在在蓝石那里,蓝石正给她诊断。”
来不及多想,他转身便向外走去,来到蓝石的医馆,果然看到躺在里面床榻上的女子。
其实他早就猜到她离开太子府之后姑蔑会对她动手,他虽然已经告诉过她姑蔑的为人,可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够真正认清姑蔑,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让安排在姑蔑身边的人将姑蔑给她的毒酒换下。
可她万万没想到中途会杀出一个西施来。
蓝石见了他来,看他脸色不大好,知趣的退到一边,他一步步向床边走去,艰难的闭了闭眼,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她中的毒如何?”
蓝石轻咳一声,“她中毒甚深,怕是没得救了。”
千竹猛然看向他,眼睛危险一眯,“你说什么?”
蓝石后退一步,紧张得摆摆手,“公子你先别发怒,我已经尽力了,实在是她服用过量,我……我也素手无策了。”
千竹一步步向他走进,说话的语气仿佛被冰冻了无数个世纪,“蓝石,我现在命令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她给我救活!”
蓝石刷一声跪在地上,“公子饶命,要救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将他一把提起来愤怒道:“有什么办法?”
蓝石重重咽了一口唾沫,“换……换血。”
“换血?”
蓝石小心翼翼将衣襟从他说中抽出来,吐出一口气才说道:“对,换血,不过这血也不是随便谁人都能换的,必需要跟她的血液融和的人,她的时间不多了,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能与她的血液融和的人几乎不可能。”
千竹沉思了一下,将手腕伸到他面前,“你看看我的血液跟她的配不配?”
“公子你……”
“不要废话了,就照我说的做。”
蓝石只得拿了一个碗来,在里面加了一些粉末,用银针在叶依依的手指上扎了一个小口放了几滴血在里面,来到千竹面前他咽了好几口唾沫才有勇气在他的指头上扎了一下滴了几滴血在碗中。
千竹看着他,虽然面容依然平静,可放在身体一侧的手却紧握成拳头,“怎么样?配不配?”
蓝石苦着一张脸看着碗中迅速融和在一起的血液,用着快哭出来的声音说:“配……”
那紧握的拳头一松,“好,现在马上用我的血给她换。”
蓝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万万不可啊,若是要救活她,你基本上就要将全身的血液给她,那样公子你很有可能会没命的。”
在门外无意中听到这句话的陈鹏子和白莲花急忙走进屋中纷纷跪在地上。
白莲花哭求道:“太子殿下乃千金之躯万万不可这般不爱惜自己,东施需要血是么,或许我的也跟她般配,蓝石你快用我的血试试。”
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善心想要救活东施,她只是不想看到他为了她伤害自己而已。
陈鹏子也道:“莲花姑娘说的是,还望殿下你为大局着想,不要忘了你的宏图大业,若是莲花姑娘的血不行,我的也可以试试的。”
不等千竹回答,蓝石急忙将白莲花的血试了试,他皱着眉头摇摇头,陈鹏子拿起桌上的一把小刀将手指割开冲蓝石道:“你看看我的。”
蓝石急忙又试了一下,绝望的闭了闭眼,“你的还是不匹配。”
白莲花从地上起来冲蓝石道:“你先将东施情况稳住,我这就去将府中的人都召集过来一个个的试,我就不信这府上找不到其他可以匹配的人了。”
千竹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子越来越差的脸色,断然道:“来不及了,就用我的吧!”
白莲花跪爬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恳求道:“殿下万万不可啊,殿下想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那伤害过你的人你还没有让她得到应有的报应,在这之前殿下该好好爱惜自己才是啊。”
“蓝石,你没有听到我的话么,我说用我的血!”
陈鹏子紧跟着跪在地上,“还望殿下为了宏图大业着想了,她不过是一个女子,这世上的女子多得是,殿下怎可为了区区儿女私情这般不爱惜自己。”
“我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陈先生的时候,陈先生为了能够凑齐安葬爱妻的费用,不惜将自己卖为奴隶,陈先生你对爱妻的感情是哪般,我对她的感情就是哪般,这世上女子千千万,可是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东施,我想我今后可能再也找不到可以让我动心的人了,我不求她喜欢我,爱我,记得我,我只求她能够好好活着,蓝石动手吧,时间不多了。”
陈鹏子无话可说,白莲花却依然不甘心,她死死抓住他的袍脚哀恳道:“殿下,万万不可啊,你这是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啊,她何德何能……”
“你们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他本就气场强大,再加之他说话的语气透着浓浓杀意,在场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
“莲花,你去将府里的人马上召集过来,注意千万不要引起太大的骚动,在蓝石换血的时候要找到可以给个公子输血的人。”
听到蓝石这么说,白莲花看了看千竹那坚定的神色,只得从地上站起来到外面去安排了。
蓝石知道千竹的决定无法改变,只得叹了口气道:“公子你躺在她身边吧。”
千竹躺在她旁边,蓝石在东施手腕上割开一条口子将毒血放尽,再拿出一根“U”形细竹管,一头插在千竹的手臂上,一头插在东施的手臂上。
千竹握紧她的手,感觉自己的血液不断注入她体内,她的手心慢慢变暖,他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即使她不喜欢她,即使她不接受他,但是从此以后她的身体中流着的就是他的血,他住在她的身体里,她走到那里他都陪伴着她。
时间静静流淌,东施的脸色慢慢红润,千竹却逐渐苍白。
直到千竹输给她的血足够保住她的命,蓝石才将那“U”形竹管拿开,此刻的千竹因为失血过多昏睡了过去。
蓝石给他把了把脉,他眉头皱了皱,心头大叫一声不好。
陈鹏子见状忙问道:“如何了?”
“陈先生快去问问莲花找到可以跟公子配对的血液没有?”
陈鹏子急忙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脸焦急的白莲花,她望了望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千竹,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蓝石说道:“找到血液没有?公子怕是快不行了。”
白莲花只觉得一阵霹雳在头顶炸响,她愣愣望着蓝石,“还……还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