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事,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是和生命诞生一样重要事情。
庄希贤并没有经历过丧事,也没参加过葬礼,所以完全没有经验,她并不悲痛,却已经感觉到痛苦,这办丧事原来是这样——繁琐!
简亦遥来拜访时候,她正为同意遗体运送到冰库表格上签名。
天依旧下月,淅淅沥沥,阴沉沉天压着。
庄希贤范家主屋,简亦遥时间有限,他甚至没有进来。
于是庄希贤走了出来。
她穿着肃穆黑色洋装,本应该是沉痛严肃衣服,生生被她也穿出了几分贵气。简亦遥原本心里还担心她,看到她那一瞬,他忽然就觉得踏实了。
她是强大而独立!
纵然他表态过那么多次,她看他眼神,还是没有依赖。
但却是喜悦,她没有笑,可是眼神很亲昵,她走到门口,看简亦遥站门廊下,一副说几句话就走样子,她奇道:“怎么了?”
简亦遥走到她面前,大门敞着,他一眼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女孩,还有桌上东西,简亦遥瞬间明白,她正处理丧葬事情。
这是很麻烦一件事,竟然是她一个人,他奇怪道:“你爸爸家没有亲戚吗?”
“有。”庄希贤抬头看了看细密雨,觉得明后天估计也不会停:“但都没帝港城,明后天大概就该到了。”
“对不起。”简亦遥有些抱歉:“我堂妹,就是昨天你见过那个穿红裙子女孩,她刚才外面出了点事,摔伤了手臂。”
庄希贤立刻收回目光看向简亦遥:“严重吗?”
简亦遥摇头,“但是我这个堂妹家里比较娇贵,这次她私自跑过来,又受了伤,所以我必须送她回去。”
庄希贤点头,对于简亦遥提到那个女孩,她很有印象,原来是他堂妹,难怪了!
看来那女孩家里真是很宝贝,如若不然,简亦遥也不会一定要走。
“你放心吧,有殡仪馆一套龙服务。”她淡淡说。
简亦遥还是觉得很内疚,这种时候,他应该陪着她,可是,自己堂妹弄出这样事情,他作为兄长,对自己堂妹也有不可推卸责任。
他走前一步,忽然把一样东西塞到庄希贤手里:“这个你拿着。”简亦遥说。
庄希贤抬手一看,竟然是门卡,她不解道:“这是干什么?”
简亦遥不好意思笑了下,靠近她,她耳边低声说:“我房间门卡,要是家里实太吵了,你可以去哪儿坐坐。”停了下,他又小声说:“可以躲清静。”
庄希贤没想到他心细至此,但还想捉弄他一下,于是她立刻反问道:“怎么我样子看上去像租不起一间房吗?”
简亦遥:“……”
庄希贤却把房卡顺手装进了口袋,转身望向门廊滴滴答答细雨,跟没事人一样。
她怎么会不明白他意思,他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却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没有退房……
那就是,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需要这么含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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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亦遥和庄希贤道别之后,原本夜机要带简映蓉走。可是没想到,简映蓉竟然不同意。
“我想……我想明天再走。”简映蓉还医院,她低着头,第一次不再曲线抵抗,而是直接反抗。
竟然不走?!
简亦遥立时沉了脸,要知道,她是伤上臂,为了固定骨头,石膏打了一身,把右臂整个都固定身体上,她一个女孩,这样伤了右手,是连去洗手间都不方便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敢停,要急着送她回家。
自己一番好意,她竟然全然看不到。
简亦遥知道她等卓闻天来看她,有些怒其不争,刚刚他已经和卓闻天通过了电话,但是卓闻天却第一次态度很强硬表示不方便过来。
“简,我觉得还是不要给她无谓幻想比较好。”人家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可是他这个傻堂妹还是不明白。
旁边下班抽空过来范希言看着简映蓉坐床上,水灵灵眼睛眨巴眨巴,欲言又止,对着简亦遥表情是那样小心。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堂兄这样不近人情,却不忍心看着简映蓉这样“被欺负”,他忍不住说道:“其实今天才受伤,医院观察一晚上也是好。”
简映蓉立刻转头看他,眼神里写满感激。
范希言是谁?那可是庄希贤二哥,简亦遥就算再想教育堂妹,也不可能不给范希言面子,听了范希言话,他“哼——”了声,算是同意了。
简映蓉立刻喜笑颜开,对着范希言偷偷眨了眨眼,悄悄用嘴型说了声:“谢谢。”
范希言立时觉得这个笑容好看有些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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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正后方是全花“花牌”,整个灵堂摆满了各种白色鲜花,那一天庄希贤后也没有去问哥哥夏小枫喜欢什么花,而是——能用名贵白色花,都用上了。
都用好,总不至于委屈她了吧?
比起这种委屈,也没人提出让范子涵回来给亡母磕头,庄希贤想了想现正某个沙滩上晒太阳小家伙,觉得还是孩子心理健康重要。
卓闻天来很早,却没想简亦遥比他早。
两人灵堂外遇上,简亦遥正好出来,简单说了几句话,简亦遥就走了,他要赶去机场,昨晚没走成,他今早就抽空过来了一趟。
卓闻天不是一个人,今天陪他来还有他助手。
董亚伦看到卓闻天旁边助手,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