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母后。”张傲天握住太后的双手,眼眶红红的重重点了下头。本来他怕太后承受不了,打算瞒着她一段时间的,可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索性全盘托出吧,狠狠的痛上一次,也省得将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每天都要受那些零碎的痛苦。
“为什么会这样,你告诉母后实话,事情真的是像外面传的那样,还是另有隐情?”太后瞪大泪眼直直的盯着张傲天,眼里是鉴定还有哀求,略微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不管如何,母后都要听实话。”
“唉,这该怎么说呢。”张傲天轻叹一声,拉了把椅子在太后面前坐下,将这件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包括他们两兄弟的打算,以及暗影报告给他的断肠崖上发生的事情,说到张元天跳崖不由得再次红了眼眶。
“你们啊,母后该说什么才好呢,为什么要瞒着母后。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决定,就应该告诉母后,那样母后还可以帮上忙,说不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听完张傲天的话,太后闭了闭眼睛,痛心的低泣。
“对不起,母后。是儿子的错,都怪儿子太自信了,没有料到暗卫里也有别人的人,才出了这样的事情,害得元天跳崖,请母后原谅儿子吧。”张傲想起一向宠爱依赖的弟弟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心里堵得难受,猛地跪倒在太后面前磕头求她原谅,黑眸流下了悔恨自责的泪水。
“快起来吧,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弟弟的脾气母后还不知道吗?他这是先斩后奏,省得母后不同意他离开啊,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后拉起大儿子,为他拭去脸上的泪水,抽泣着劝他起来。
张傲天坐回椅子上,握住太后的手,低声说出自己的猜测:“母后,元天跳崖是意料之外的,儿子猜想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却又来不及通知我们,才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引起我们的注意的。为了谨慎起见,儿子已经安排人彻查朝堂和暗卫了,就是宫里……”
“不用说,宫里的事情你不用管了,母后来办。”太后见自家儿子为宫里的事情苦恼,拍拍他的手,主动将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
张傲天看向瞬间就像老了十几岁的太后,愧疚道:“对不起,母后,都是儿子不好,害得母后这么大年纪还要为儿子操劳。”太后年过半百,正是应该好好享清福的年纪,却因为他不得不操心宫里的事情。这下又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连悲伤都来不及,就得强撑着料理事情,张傲天心里的愧疚难受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这份愧疚最终转化成了对叛贼余孽彻骨的恨意。 因为这份恨意,后来那些隐藏在各处的钉子被拔出来后,统统被灭了九族,一个也没有漏掉。据说,行刑的那天,菜市口的地上都被鲜血给染成了红色,好不吓人,派人清洗了好几天才清洗干净。
“多谢母后。”
“谢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虽然元天不在了,但是母后还有你和耀儿,你们是母后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了,为你们做什么母后都是心甘情愿的。放心吧,宫里有母后,出不了大事,那些人就算是想出什么妖蛾子,也得问问哀家答不答应。以后,我们张家的江山就靠我们来撑着了。”太后不愧是经历过大风浪的,这一会功夫,已经放下丧子之痛,恢复了年轻时的雷厉风行,果断狠厉。
“对,我们一定会守护好祖宗的基业的。”张傲天听了太后的话,也暂时放下仇恨,化悲愤为力量,准备好好收拾那些不安分守己,成天痴心妄想的人。
“那好,既然有了决断,就要马上付诸行动。哀家要回去准备了,就先回去,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再商量。”太后站起身,边说边出了御书房。
送走太后,张傲天也一扫刚才的悲痛欲绝,双眼闪着从未在他眼中出现过的狠厉光芒,招来暗影和万公公商量事情。
断肠崖上。
梅如雪呆呆的坐在崖边,盯着万丈悬崖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像失了魂似的,两眼空洞无神。张龙和阿芸站在远处,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梅如雪,就怕她想不开做什么傻事。本来他们想跟着过来的,可是梅如雪不让他们靠近,只有他们一靠近,她就像是疯了一样情绪失控。两人怕梅如雪激动之下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敢惹梅如雪,只能听话的跟在远处。
说起阿芸,还真是凑巧,那天张龙冲向崖边的时候看到了她,见她虽然中了箭,却没有生命危险,也就不急。先将梅如雪送回民居,找大夫看了不要紧,张龙才将梅如雪托付给村民照顾,自己返回来来找她。幸好,张龙赶到的时候,万公公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他抱起阿芸藏到树后,等万公公他们带走所有的尸体,才转出来回了民居。阿芸虽然中箭,不过那些箭是特制的,倒也无碍,几天后,阿芸痊愈,接着照顾起了怀孕的梅如雪。
自从那天从断肠崖回去,梅如雪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每天早早的起来吃过早饭,就来到这里,直到太阳落山才跟着他们回去。中午饭也是阿芸带着,在这里将就吃些,就那样直直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一坐就是一整天。
“阿芸,你说主子这是准备做什么吗呀?”这句话在心里憋了半个月,张龙今天终于忍无可忍,问了出来。自从那天开始,为了不惹梅如雪伤心,张龙他们不敢再叫梅如雪王妃,改口叫主子,梅如雪没有反对,之后就一直这样叫了。
“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主子。”阿芸眼都不眨的盯着梅如雪的方向,没好气的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