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北冷哼一声,四肢大展的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起来。
莫悠悠害羞的偷瞄了一眼君慕北的俊美的侧脸,朝着大毛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安抚了下情绪戒备的大毛,然后欢快的开着车子,朝着白家大院前进。
因为权少白临走之前的那句话,白家大院里的人,整夜无眠。
白梓盺因为给白茉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打通,联系不上白茉,又安排了人去找,他心里烦躁气闷的睡不着,索性就砸客厅的沙发里坐着,等白茉回家。
孙晓芬被白梓盺这么一弄,更是睡不着,索性就呆在客厅里,陪着白梓盺一起。
“老白,我最近总是觉得,白茉跟我们越来越生分了,大多时候,我都觉得白茉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仇人一样。”孙晓芬幽幽的叹息着说道。
“我也觉得这孩子自从这次从国外回来之后,变了很多。”白梓盺目光朦朦,带着些遥远的气息感慨道。
他还记得,白茉出生的时候,是早产,白白小小的一团,那么的虚弱,他抱着白茉,动作僵硬,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她给摔在地上。白茉一出生,就有心脏方面的疾病,这让白梓盺对白茉简直是疼惜到了极致,爱惜到了骨子里,他还记得白茉每次做手术的时候需要抽血,白梓盺都是一马当先的,让医生用自己身上的鲜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分担一下白茉身体上的痛苦似的。
随着白茉渐渐地长大,身体逐渐的好了起来,性子却也骄纵了起来,白梓盺一直没有放在心上,反而认为,女儿就是要娇养,像白茉这样偶尔跟自己撒撒娇,耍耍泼皮也无伤大雅,谁知道,自己一时心软的放纵,竟然会最终让白茉变成这样一个不知分寸,不明事理,不懂进退的跋扈女人。
说到底,白茉变成如今的样子,跟他一直以来的骄纵,脱不开关系。
子不教,父之过啊!
“不知道,她今天又做了什么事?听少白的口气,这次的事情肯定不小。”孙晓芬有些忧心的猜测着。
孙晓芬的忧心,倒不是为了白茉,而是怕白茉这次真的搅黄了权少白跟君暖心的婚事。
要知道,虽然权少白跟君暖心两个人是两情相悦的,但是他们两个人的婚事可是事关君白两家未来,这要是有个万一,君家还好说,白家失去了君家的支持,肯定是会腹背受敌。
“做了什么好事?我看白茉是脑子被驴踢了!”孙晓芬的话刚一落下,白凤菊气急败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大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孙晓芬看到白凤菊披着件衣服,拿着手机站在楼梯口,脸上怒气未平,心急的问道。
“什么事?!白茉竟然绑架了个孕妇,害的人家差点流产,刚刚少白打电话来说了,他跟暖心两个今天不去民政局领证了!”白凤菊边说边走下楼,一屁股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对着白梓盺发火道:“二弟,你也该好好管管这个白茉了!你瞅瞅她最近做的这些都叫什么事?还有人性没有了?都能联合外人给自己的老妈下毒了,如今连个孕妇也不放过!这还是个人吗?畜生都不如!”
白凤菊越说越气愤,丝毫不顾及,说完将手机狠狠的丢在地上。
刚刚权少白打电话给白凤菊,匆匆的说了下白茉今天晚上做的好事,最后来了一句今天他跟君暖心两个不去民政局领证了,不等白凤菊回过神来呢,就挂断了电话,弄得白凤菊是又气又急的!
自个儿子有多喜欢君暖心,白凤菊是最知道的,她为了能帮儿子达成所愿,甚至毫不犹豫的劝说自己老公从部队上退了下来,如今好不容易能与君家联姻,眼看着明天暖心那丫头就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了,谁知道被白茉搞出这么一场是非来,将好事给搅黄了!
“大姐,你说什么?!白茉她——”白梓盺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凤菊,问道。
“我难道还能冤枉她不成?”白凤菊看到白梓盺眼中的质疑,火气更大,生气的说道:“我真怀疑白茉究竟是不是我们白家的人?怎么尽干些胳膊肘往外拐,拆自己家人后台的事情!”
孙晓芬讷讷的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因为她对白凤菊的话深表赞同。
白梓盺听了白凤菊的话,生气的一巴掌用力的拍在茶几上,怒气冲天的说道:“这个孽障!”
今天白茉回来,他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二弟,不是我说你,你虽然在从政这方面比我做的好些,但是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权旭升打着哈欠,边说边下楼,也走到沙发上坐下。
今天晚上被这么一折腾,谁还能睡得着?他这些日子费尽心思的给未来媳妇准备见面礼,就等着明天少白跟暖心两个领了证后,喝杯媳妇茶后,将东西拿出来炫耀炫耀的,谁知道,儿子好好的婚事,眼睁睁的就这样黄了。
白梓盺看着权旭升,脸色乌黑的坐在沙发里,无可辩解。
白茉这孩子,太让他失望了!他没想到,白茉竟然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我就知道这个孽障是来讨债的!”白老爷子也被吵醒了,推开门走了出来,一家人都坐在大厅里,大眼瞪小眼的,唉声叹气。
此时,白家人心里都无比的后悔。
白老爷子跟孙晓芬,白梓盺都无比的后悔当初他们为了唐诗诗跟白茉之间的那点纠葛,还特地借着举办宴会的由头,向唐诗诗讨人情来着,结果白茉非但不知错就改,反而变本加厉,将白老夫人的命给搭上了。
如今白茉又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情,破坏了君白两家的联姻,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
“爸!”白凤菊看到白老爷子出来了,连忙走上前去,搀着白老爷子下楼,让他坐在刚刚自己做的那张单人沙发里。
“爸,少白的婚事,该怎么办?”白凤菊一想到权少白不能跟暖心丫头成亲,心里就急的跟什么似的。事关儿子的终身幸福,白凤菊能不操心么!
“你先别着急,明天,我去君家探探口风。”白老爷子拍拍白凤菊的手,安抚道。
于公于私,他都不想少白那孩子跟暖心丫头的婚事就这么吹了。
“嗯。”白凤菊听到白老爷子的话,确实心里放心不少,只是仍旧仍不住叹息一声。
这算什么?说好听点是好事多磨,说难听点,简直就是时运不济!
“老首长,凌少将来了。”门口的守卫,打电话来通报说道。
客厅里的白家人,听到门卫说是凌睿来了,面色各异,一下子沉默了下来,最后还是白老爷子率先反应过来,吩咐道:“快请他们进来!”
白老爷子说完,看了白梓盺一眼,两人眼底都飞快的划过一丝沉重之色。
凌睿跟唐诗诗两人看着一霎那间灯火通明的白家大院,又看到白家门口阵容庞大的迎接仪式,心里闪过诧异,现在不过是凌晨三点半左右,白家人起的可真是早!
除了白老爷子之外,白凤菊跟权旭升,孙晓芬跟白梓盺都粘在门口迎接凌睿跟唐诗诗,这些人好歹都是长辈,如今摆出这种阵势,还真让人“受宠若惊”。
唐诗诗诧异的看了眼门口的四人,又看了看凌睿神色自若的侧脸,心想:看来白家的人都在,这样最好不过了,省的她浪费唇舌。
“白叔叔,孙阿姨,白阿姨,权叔叔。”凌睿跟唐诗诗礼貌的喊人,看着四人脸上滑过的丝丝尴尬的笑容,凌睿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谱。
白梓盺,孙晓芬,白凤菊跟权旭升都忙不迭的点头答应,然后目光落在了凌睿跟唐回事身后的周虎与冷茂林身上,不!确切的说是落在了,周虎与冷茂林拖拽着的那个“丑女”的身上。
凌睿有一挥手,周虎跟冷茂林已经明白了凌睿的意思,他们两个毫不怜香惜玉的将“面目全非”,仍旧昏迷不醒的白茉给拖到白家的屋子里,然后不客气的一把丢在了地上。
白老爷子看着白茉像是吃了软骨散一样,被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自己的面前,气的鼻子简直都要歪了。
“睿小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老爷子对着刚一进门的凌睿吼了一嗓子。
白老爷子虽然跟唐诗诗有过约定,也确实决定不会再管白茉的事情,但是他没想到凌睿跟唐诗诗两个,连知会他一声都没有,就将人给打成了这样。
就算白茉再罪有应得,凌睿跟唐诗诗两个人也不该背着白家动用私刑。
“白爷爷,你可冤枉我们了,白茉这幅样子,可不是我跟凌睿两个人动的手!”唐诗诗一眼就看穿白老爷子心里在不高兴什么,抢先说道。
听了唐诗诗的话,白老爷子的面色缓和了下来,他就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做事有分寸的。
“今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暖心打算不跟少白去领证了?”孙晓芬看了一眼地上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白茉,奇异的没有升起怜爱之心,她的心底现在甚至连一点点的同情之心都没有,大概是白茉那次想要毒死她的事情,让孙晓芬彻底的寒心了吧。
“暖心不打算嫁给少白了?”唐诗诗听到孙晓芬的话先是一怔,后来也想通了,暖心大概是因为梁月险些流产,迁怒权少白了。唐诗诗看了眼还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茉,心想权少白这次可真是冤枉。
“诗诗,你可一定要劝劝暖心,少白对她可是死心塌地的,这白茉是白茉,少白是少白,不能混为一谈。”白凤菊心急的上前一把抓住唐诗诗的胳膊,求助着说。
“白阿姨,暖心也是喜欢着少白的,这事我会劝着点的,你说得对,白茉是白茉,少白是少白,不能混为一谈!只是今天实在不是个好日子,既然暖心跟少白决定将好日子押后几日,就由着他们吧。”唐诗诗安抚着白凤菊说道。
“可是——”白凤菊还想说些什么,让唐诗诗好好劝劝君暖心,今天的日子可是她查了黄历的,说是大吉,适宜嫁娶,怎么会不是好日子呢!
“凤菊,婚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做主,你先听听诗诗丫头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白老爷子打断白凤菊的话,将话题绕到白茉的身上来。
“白爷爷!本来我也不想这个时候来打扰大家休息的,但是这件事,实在是事关重大。”唐诗诗说着,皱着眉看了一眼孙晓芬跟白梓盺。
孙晓芬被唐诗诗这一眼,看的忐忑不安,她神色不安的问道:“诗诗丫头,有什么你就直说,是不是跟我有关?”
唐诗诗没想到孙晓芬竟然这么敏锐,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她不知道一会自己说出真相的时候,孙晓芬会是什么表情,能不能承受的住,心里忽然有些担心。
“白茉的身份拆穿了没?”不等众人开口,门口传来急切的脚步,还有一道清爽的女声。
客厅里本来就安静,白家的人都在猜测着唐诗诗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此刻听到有人说拆穿白茉身份的话,不由得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看着门口。
莫悠悠一进门就受到了白家人的注目礼,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大家,然后身子往旁边移了移,为身后的君慕北,让出道儿来。
君慕北看了眼客厅里的人,目光不悦的扫向唐诗诗跟凌睿,礼貌的跟白家人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在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莫悠悠也忙不迭的跟着君慕北坐了下来。
“诗诗?什么身份?”孙晓芬的心被莫悠悠的一句话给勾了起来,悬在嗓子眼上,惴惴不安。
“孙阿姨,这件事,我也是今晚无意中才知道的。”唐诗诗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白茉极有可能不是白家的孩子,听说当年白家真正的大小姐是被别人给调换掉了,至于事实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我想白茉应该会知道。”
“你——你说什么?!”白梓盺听到唐诗诗的话,激动的喊了起来,而客厅里的白老爷子跟白凤菊,权旭升听了唐诗诗的话,脸上都呈现出五分震惊三分迷茫跟两分不敢置信!
出乎唐诗诗意料的是,孙晓芬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显得格外的镇静,丝毫没有表现出怀疑,反而是心里有些微微的松了口气,觉得这段日子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诗诗丫头,这事,你听谁说的?”这件事,兹事体大,白老爷子一时间拿不准,不放心的问道。
“白爷爷,我这里有段视频,你先看下。”唐诗诗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拨弄了一会,将手机送到白老爷子的面前。
视频上的画面,正是白茉跟徐曼琳说话的那一段,白老爷子看着白茉脸上那些扭曲的丑陋表情,再听到徐曼琳时不时传出痛心裂肺的喊叫,心里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竟然是这样?!我早就说吧,这孩子不像我们白家人,没想到还真被我说对了!”白凤菊站在白老爷子的身边,看了一会视频,说道。语气里的兴奋之情,洋溢满怀。
“怎么会?”白梓盺受不了打击的跌坐在沙发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血,而他们的亲生骨血,竟然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不知所踪!
“我的孩子呢?我真正的孩子呢?”一直面色平静的孙晓芬,突然激动的扯着唐诗诗的胳膊,双眼饱含希翼的问。
“这个,孙阿姨,我也不知道。”唐诗诗有些尴尬的抽回自己的手,为难的说道。
“快!快将她弄醒!她一定知道,一定知道的!”孙晓芬突然就癫狂了起来,她匆匆的到厨房里,用洗菜的盆子接了一大盆子的凉水,呼啦一声,对着白茉倒了下去。
这一刻的孙晓芬,欣喜,急切,而又带着深深的忏悔。
她真是个不合格的母亲,竟然将别人的女儿养了二十几年,悉心培育,好生照料,到头来还被反咬一口!
她这是地地道道的认贼作女!
白茉正感觉自己这一刻水深火热的,身上的疼痛不适,让她的脾气越发的暴躁。
“谁敢用水泼我?找死!”白茉颇有气势的说,要不是她此刻脸都肿的爹妈都不认识了,她肯定暴跳起来,狠狠的抽那人一个大嘴巴子。
“是我!”孙晓芬威严的,气势汹汹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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