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怎甘以困兽自处,所谓穷寇莫追,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那元昊有什么好怕的,如今只怕比丧家犬也不如?你若怕,大可留下看家,免得又和我争先锋的令牌。”
楚煊面色沉静,稳稳地坐在厅上,手里的茶碗端得好好的,一小口一小口地抿。
往常,整个议事大会,只有一个人会如置身事外般悠然如他品茶自得,非要等众人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时,才会惜字如金,了了几句,战事迷局顿化解于口舌之间。
如今,楚煊坐在那人常坐的那个位置,冷静淡然地看着、听着。
少了几分快意直言的酣畅淋漓,多了几分纵横全局的稳操胜券。
“还是听听王爷的,必是已想好了计策。”终于有人想起了楚煊。
楚煊慢条斯理地放下了茶碗,清了清嗓子,“说得都不错,继续——”。
金亦辰一走,所有的人都感觉得到,楚煊与以前有些不同了。
幻血也不在,李玉春还趴着,也没人敢去楚煊跟前探听点儿心声什么的。
现在,楚煊眼梢微扬,挑着一边的眉头,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对他们这么一说。
“吁”,所有人都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王爷是谁啊?就算天塌下来,眼都不会眨一下。看吧。这不,咱家王爷,又回来了。
“跟黎国交战,原只为三城。如今,我们算是大获全胜。楚都也派了督查使,很快就会来慰军。我们本可以歇歇,喘口气的。清石镇一事,元昊办得太不地道,我才想着教训教训他。只没想到,倒赔了一个人进去。”
楚煊与任天成联手之事,机密中机密,只金亦辰一人知道。所以,清石镇火起之谜无人知底。
楚煊也不欲解释许多,以免再起争执风波。
“诸位也都知道,这个人,于我,如手足,如血亲。故,本王决定,立刻调兵东征,定要向元昊讨个说法。”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楚煊抬眸,目光森然冷厉地扫了在场所有的人一圈。
“此次出征,不为国事,不为民众,只为本王一已之私。将来,说不定会遭有心人诟病。所以,我,楚煊,在此立言,此事成败与否,我一人承担,与诸位无关。”
一言既出,如石惊澜起,大厅里,顿时响起一片诤诤男儿豪气干云的话语。
“王爷此言,让我等如何自处,我等追随您多年,身家性命早就交付与王爷了!朝廷若要问责发难,我等与王爷一同承担!”
“对!王爷与幻血情同手足,我等与幻血也是换命之交。岂有有难不救之理?此次出征,必要将幻血寻回来。王爷,您就尽快发兵吧!”
楚煊看着围着自己一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的将士,微微一笑,“好!不愧是本王带出来的血性汉子!”
眸光霍然间精光乍现,“李准,抽调精兵三万,校场集合。”“孙卫,领精兵三千,先头开路。若是寻到黎军踪迹,”打草惊蛇,即刻回报。”
一连串命令,不容置喙的发布下去。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
原本烈日当空,忽然间浓云翻卷了起来。不多时,天地暗成了一片,豆大的雨打了下来。
“报——”,传令兵跑了进来。
“讲。”楚煊短促低沉地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