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厚伯家中灵堂已经设起来了，李岳氏还静静地躺她床上，李厚伯还没把她放棺材里去。李厚仲匆匆赶着过来，李厚伯和李厚叔已经站了李岳氏床边儿了。
一见到他李厚伯就开口骂：“你不守着娘上哪儿去了！”
李厚仲低了头由着李厚伯骂，自己静静走到李岳氏跟前看他娘后一眼。
朱氏走前头，李银抱了七件寿衣来，朱氏说道：“该给婆母穿寿衣了。”
李厚仲擦了擦眼睛问：“娘啥时候走？”
“不知道，上晌时候还给她清理过一遍身子，她还醒过来了一会儿。下晌见她一直睡着也没管她什么，方才吃过饭让调了流食说给她喂点儿。摸她时候才觉得不大对劲儿，然后就发现她已经不喘气儿了。”
朱氏长舒了口气，让李银把寿衣给搁着。
见李家三兄弟都没有要出去意思，朱氏也就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刘氏坐堂屋里边儿，金氏坐另一边儿，李家人基本都到了。见朱氏出来。金氏忙殷勤地问：“大嫂，要不要帮忙？”
朱氏摆摆手，说：“让他们兄弟再跟婆母说说话。”便又吩咐自己儿媳妇儿去一应准备别东西，还叫了李银和李大郎去商量要通知那些亲朋好友让来吊唁。
妯娌几个坐了一桌，小邱氏只能站金氏后边儿。刘氏见她站得腿都有些打颤了，指了指还剩一边儿位置说：“坐吧，站着也不嫌累。”
金氏立马就丧着脸。酸不溜秋地说：“二嫂还有闲心管我家小妾？要有那闲心，咋你跟二哥就没守这边儿？”
刘氏瞥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金氏见刘氏不搭话，还以为刘氏是理亏无法反驳，挺了挺胸斜了一眼不敢走过去坐小邱氏。鼻子里就哼了一声。
朱氏充耳不闻，脸色很不好地微微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样子。
那边儿暗潮涌动李欣看眼里，和她坐一起是李宝，堂姐妹俩低声说着话，李宝说多还是她孩子如何如何。这次她跟郑树军回来了，儿子交给婆母照顾，李宝说她还正好轻松了些。
大家都等着李厚伯三兄弟出来，然后才好给李岳氏拾打扮。给她穿上寿衣放进棺材。
然而李岳氏屋里却渐渐传来说话声音，慢慢声音越来越响，到后来却似是已经吵起来了。
朱氏赶忙去问是怎么回事，金氏也赶紧去凑热闹，刘氏不动，小邱氏也没动。趁机跺了跺脚缓解脚上酸痛。
李大郎一辈男丁都围了过去，朱氏喊道：“你们兄弟吵什么？赶紧着出来！”
门打开了，李厚伯和李厚叔各自掐着对方领子怒目相视，李厚仲正中间拉架。
“老子说是让儿子女儿儿媳妇儿女婿都来！你家春儿呢！”李厚伯怒斥道。
李厚叔当即也道：“你先说说你自个儿！你家珠丫头不是也没到家！说我之前先看看你自己！”
“珠丫头隔得远，到消息也晚！你家春儿就住镇上，我还不信通知不到！”李厚仲脸红脖子粗地骂道：“你那闺女不孝顺，她阿嬷死她都不来见后一面！你还着掖着干啥玩意儿？当谁不知道还咋！”
两人眼瞅着就要因为这事儿打起来了，李厚仲夹中间脸上被挠了好几道印子。
听到这边动静大，李欣等人也都围了过去，就是刘氏也跟了过去，想看看李家兄弟要自己刚咽气儿亲娘跟前儿演一出什么样好戏。
然而一见到李厚仲脸上血道子刘氏就怒了。
“这是干啥！”刘氏嗓子不愧大，这一声运足了气喊出来声音当即就镇住了李厚伯和李厚叔。
刘氏怒瞪着李厚仲大骂道：“你他娘是傻子？你大哥三弟要打让他们打去！自个儿亲娘跟前就打起来，不想让她好好死，那就打！你娘半夜又不会来找你，你拦着做啥！”
刘氏伸手推了一把李二郎：“把你爹给揪出来！当和事老还当上瘾了不成！”
李二郎愣愣地去拽李厚仲出来，李厚伯和李厚叔二人脸色很是不好看。
“成了，没你们二弟中间拦着，你们爱怎么打怎么打。”刘氏冷哼一声：“大郎二郎，拽你们爹去坐着！”
说着刘氏就又返到堂屋里去，伸手“啪”地就拍了桌子。
李欣默默地跟了她走回去，那边儿倒是没再吵闹了。
刘氏对李欣说：“你说你爹，啊，不得他娘待见是他，孝顺还是他。你说你爹这是什么命？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阿嬷？”
李欣轻抚着刘氏背，道：“行了娘，说什么欠不欠。这会儿阿嬷不也走了。”
刘氏淡淡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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