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笑骂他一句，半晌后又叹道：“你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找你拿主意，你也没个准确主意。”
关文默了默，道：“其实要我说，就不用管韦家考虑多少，该怎么给阿妹办便怎么给阿妹办。以后阿妹嫁到他们家去，我们又不是要贪图韦书生什么，现做一切也不过是为了阿妹将来能过得好。韦书生就算是心里不怎么爽利，但久而久之见我们没拿这些来钳制他，想必他也能想得通。”
李欣欲言又止，关文又道：“真什么都要想那么清楚明白，人都要累死了。”
“可是……”李欣想想还是觉得这样有些草率：“这到底关乎到阿妹嫁到韦家去后韦书生和韦大娘对她看法。以后跟他们直接接触是阿妹，不是我们……”
关文笑了声，说：“她以后出嫁了，日子是她自己过，咱们给她打算地再好。她不会过日子，那不也白搭？”
李欣轻嗤了一声，关文又道：“那就算现咱们给她没打算好，以后她自己跟婆母丈夫相处得好。那也是她本事。”
“你这会儿倒是想得开了。”
关文笑了笑。说：“不是想得开想不开，道理毕竟就是这样道理。你以前不也说过了，弟弟妹妹们大了，日子是他们自己过，我们好就不要干涉太多。”
说着顿了顿，关文加了句：“好便是顺其自然。”
李欣叹了一声，撅了撅嘴还是说：“那你这不还是没跟我拿定主意？哪有那么多顺其自然……我这回去还得跟杏儿合计呢。”
关文便笑道：“那就由着你们俩商量着办好了。”
“阿文！”
“哦对了，你要是实摇摆不定，还可以问问阿妹自己意见嘛。”
关文忙道。拍了拍李欣手。
正好有铺子里伙计找他问事儿，关文便跟李欣招呼一声，自己去忙了。
李欣闷闷地想着。关文说去问阿妹倒是行得通，但就怕说到这个阿妹自己也拿不定注意，又赖着她和杏儿做主。
这会儿待着也没事儿，李欣走进高柜台里边儿去，看着上边儿摆着账册，只觉得上面各项记载都十分杂乱无章。
再看一眼旁边儿放着算盘，李欣叹了一声，想念起了现代计算器。
想了想，她还是拿了笔，扯了一张废纸。其写满字北面简单地画了个表格，横向分两大块儿，一块儿是采买，一块儿是支出，纵向便是日期。然后右边儿一列给单独辟了出来。写明当日支情况。
正打好底稿。关文却走了过来，头低了下去问道：“欣儿。你这画什么？”
“账簿表格。”李欣抬起头来，说：“你不觉得这样写，比那本厚账簿上凌乱记载看着要顺眼地多吗？”
关文眼睛一亮，接过李欣手里纸，惊喜道：“确，遮掩看着要简单地多，要找什么也很好找！”
李欣便笑起来：“以后可以按照这个模式记账，要是再有其他详细分类，你这都可以再给划出一列一列地来，这便一目了然了。”
关文仔细思索着，脸上一直挂着如获至宝表情。
然后他抬起头来笑对李欣道：“欣儿，你不去做账房可真是可惜了。”
李欣嗤了一声：“我待村里好好儿，做什么账房。”
“不如，等铺子开张了……”
“嗳嗳，你打住啊。”李欣杏眼圆瞪：“我不喜欢住镇上，家里后屋还差一点儿拾便可以住人了，我屋子我还没住呢，你可别诱拐了我来你铺子做事儿。”
关文咧嘴笑，李欣没好气地轻哼一声：“请个账房是不是很花钱啊？要真那么花钱，你不如就让你四弟做这事儿好了，反正铺子开张还有一段时间，我可以教他啊。”
“你会算数？”关文惊讶道。
“小瞧我了吧？加减乘除，随便你说，我都能做得出来。”
古代算数系统不完善，加减倒也罢了，算盘珠子倒是拨得清，但是乘除却相对有些难度。
“用算盘？”
“不用算盘。”李欣笑道：“就用笔算算。”
关文思索了会儿，道：“那我考考你。”
“好啊，你考。”李欣拿了笔，觉得不趁手，拽了根小牙签儿捏手里，打算蘸墨列等式。
关文拿了账簿，沉声道：“就以昨日为例，购进皮货三十张，每张一两五百钱，付了十人工钱，没人一千钱……一共花了多少？”
李欣很算好了结果，道：“皮货花了三十七两一千钱，工钱付了五两，合计起来便是四十二两一千钱。可对？”
关文诧异地看着李欣，再看了看自己账簿上记载，愣了愣神才道：“对。”
李欣便笑起来：“我没骗你吧。”
“欣儿，我真觉得你可以当账房。”关文一本正经地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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