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知了、烦闷。
白天的温度高的出奇,达到的三十几度,外界就像一个大熔炉,把天地间的万物都包容在里面烧烤,缺水干裂开來枯燥的大地在烘烤下就像一个默默承受着摧残的少女在痛苦地呻吟着。
聒噪了一个白天的知了这样闭上了它那叫得人心烦意乱的嘴巴,让傍晚的气氛一下子下降到了一天之中最和谐的状态,。
临近夜晚的天气却很凉爽,晚风吹拂吹过和河边的垂柳细刮在脸上,像是被柔巧、温玉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耳角动听的风之呢喃声,又像是那童年时不多的快乐欢笑。
流水缓缓流淌,道不尽的消逝,默默送走了无尽的岁月。河水两岸的芦苇正茂盛,水草也丰美。细嫩的沙里藏着田螺、河蚌,那微微张开的细纹吐露着呼吸。
近看河水,映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倒映着西边的殷红落日,那山头半天最后一抹如血的残阳虽然沒有高山、大漠之上的那样夺目、猩红,依旧是那样亮丽的红色。与盛夏不同的是,夕阳沒有那么激烈,反而有些妩媚妖娆。
正是“芳菲歇去何须恨,夏木阳阴正可人。”
叶飘零,浪迹天涯的游子,一个充满着悲伤的人,骨子里面充斥的都是忧郁。
十几年來,在有限可寻的记忆中,快乐似乎都是与他绝缘的、沒有交集的,所以在他英俊的脸庞下装饰着的冷酷和坚韧都是他最犀利的武器。
在他的记忆中,这条小河与他牵连着太多的感情,割舍不断、藕断丝连,少有的快乐在这里,众多的忧愁也在这里,他的童年就是被这淌淌流动的河水带走的。
与河水的情呀,对他來说深藏记忆无可割下,往事不堪回首,他也不想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但是,现在,很多年后,他又重新回到了这里。这里是他故事的原点,所以他必须再次揭开旧时早已结痂的断续记忆,面对鲜艳的伤口。
“踏踏踏”一阵缓慢有力如水珠滴在地板上的声音缘着河边的石板路慢慢细细消失了。
河水,浅滩,绿草,方石。
芦苇还是那么地茂盛,郁郁青青,在风中摇曳着,唱着悲情的晚歌。
回家的渴望,就在那不远的前方,我在岁月中改变了模样,可是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
真的是如歌词中所说的那样吗?
家是什么样的概念?有房子住,有家人在身边,烦闷时可以听到欢笑,伤心难过时有倾述的对象,有人关心怀念自己,家是避风的港湾。
但是,这是“家”最基本的定义和含义,对于叶飘零这个特殊的个体來说,是不适用的。
因为他,还沒有家。
所以,家对于叶飘零來说是个沉重的话題。
最好,不要对叶飘零说家这个概念。
那一排屋子与许多年前不同看,这里发生了很多变化。崭新的楼房在周围和老屋子原地拔地而起,但是还留着的老房子却显得更破旧了。
十几户人家,只有一两家沒有重新盖过,最中间的那件破败的是很久时间沒有住的屋子,杨国忠一家人住在这里。
“唉!”门口站着一个玄服的青年,他想起了艰苦童年往事而深深叹了一口气,最惹人注意的是不是他那张英俊地让许多人自惭形秽的脸庞,而是他那一头乌黑飘逸长发。
这么柔顺、飘逸的头发,用的是飘柔?
或许吧。
这个时候有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妇人提着青菜篮子从他身边走过,经过叶飘零面前的时候好奇地听停下來看來一下这个很有古代气息的青年人。
她看了几眼都沒认出是谁。刚想走,便听到一句她意想不到的话,“杨大婶,是不是你?”
那妇人转过身來走到叶飘零面前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都想不出是谁來,于是她再次转头,带着好奇疑惑的目光问道,“呃…你..你是?”
“杨大婶,我是飘零,以前天妮家的那个叶飘零!”叶飘零微笑着对那个叫做杨大婶的妇人说道。
他不说自己是杨国忠家的飘零而是天妮的飘零,这其中的意思很明白。他只与杨天妮有关系。
“哦,你是飘零呀!”走进仔细看了几秒,杨大婶放下篮子高兴说道,“飘零,这么多年沒见了,长得那么高大那么帅气了!现在都那么时髦了。”
叶飘零记得当时这个面善的妇人叫做杨大婶,是不远处的一个姓杨的人家,现在时隔差不多十年了,容貌沒有了当时的嫩艳,额头上多了几折皱纹,她的身材也发福了不少,但是面貌却沒有改变多少。而叶飘零由一个小小叶哥变成一个俊朗的青年,长大了变高了不少。
身体的成长,这便是岁月使人最基本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