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杨登奎心中一惊,文山帮覆灭的消息让他直冒冷汗。
“你猜猜?”电话里那人笑道。
“王梓荣?”杨登奎道。
“虽不中,亦不远矣。”电话里那人道。
“王梓钧!”杨登奎咬牙切齿道。
“回答正确。”王梓钧哈哈笑道。
“你到底想怎样?”杨登奎慌了,这位后来当过台。湾金马奖评委主席,制作的电影拿过金狮奖的未来娱乐大佬,现在是真的慌了。
“不是我想怎样!”王梓钧沉声道,“是你到底想怎样!一声不响地就把周润发扣住拍电影,你到底把我放不放在眼里!老子没有把周润发的事情抖出来,是给你一个面子,别他妈不识相!惹毛了老子,直接让你横着回高雄!我限你三个小时内,把周润发给我放了。少了一个手指头,我要你一只手!你如果不信邪,就试试看,我赌你走不出公司大门五步就躺尸!”
“嘭!”听筒里传来一声砸电话的声音,震得杨登奎浑身一抖。
杨登奎走到窗前,往楼下一看,只见街边一个年轻人冲着他露出微笑。
杨登奎又看看四周的街道,有行人、有小贩,也不知道哪个是隐藏起来的杀手。
杨登奎杀过人,而且手上不止一条人命,他自然知道死亡是多么一件恐怖的事情。
他还不想死。
“喂!大哥,我是阿奎。台北出了点事,文山帮完了。”杨登奎打电话的时候觉得浑身发冷,“对,竹联帮动的手。我被人堵在公司了,王梓钧说要马上放周润发回去,不然就要我的命……电影的投资?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投资,好吧,我再打电话跟他联系一下。”
杨登奎无奈地挂上电话重新往王梓荣那里拨,他手里只有王梓荣的联系方式。
登奎影业公司不是杨登奎一个人的,现在周润发在台南已经拍了一周,用去了一大笔预算,现在放人的话,前期投资全打水漂去了。何况,他们还签了几个广告赞助,别人都是冲周润发的名头去的。一旦停拍,他还得吃官司。
“跟我商量没用,你直接找梓钧吧。”那头王梓荣接了电话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要来王梓钧在台北的几个电话,杨登奎一个个拨过去,直到第三个才联系上王梓钧本人。他一下子就放低了态度,笑道:“钧哥,这事是小弟做得不对,你大人有大量。要不晚上小弟做东,您赏脸出来吃顿饭,小弟当面给你认错赔不是。”
“我怎么敢啊,我也是演员,万一杨先生你把我也绑去拍电影怎么办?”王梓钧的话夹枪带棒。
“钧哥说笑了,我绑谁也不敢绑您啊。要不富豪酒店怎么样?”杨登奎心中骂娘,嘴上却是服软装孙子。
富豪酒店是竹联帮的产业,杨登奎把吃饭的地点设在这里,自然是表明心迹。
“几点?”王梓钧问。
“八点钟怎么样?”杨登奎问。
“八点啊?我要陪我老婆看电视,没空。”王梓钧说。
杨登奎气得差点吐血,强忍了一口气说:“那六点呢?”
王梓钧道:“六点是不是早了点?”
“要不七点吧。”杨登奎说。
王梓钧道:“我不喜欢七这个数字,不吉利。”
忍住,我要忍住!
杨登奎握着话筒深吸一口气,问道:“那钧哥觉得几点合适?”
“六点半吧。”王梓钧说。
“好,好,就六点半。”杨登奎轻轻地挂上电话,然后猛地抱起自己办公桌上的一盆植物往地上砸。
……
傍晚,七点钟,富豪酒店。
杨登奎不时地看表,他已经等了整整半个小时,可王梓钧连面都没露,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表是不是坏掉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七点四十多分,王梓钧才姗姗来迟,还厚颜无耻地笑道:“哎呀,真是让杨先生久等了。”
“没事,没事。钧哥你贵人事多,小弟等等是应该的。”杨登奎笑脸贴上去。
可惜贴上了冷屁股,王梓钧道:“本来说六点半来的,女儿非要让我陪她打电子游戏,你说我能不迟到吗?”
杨登奎拳头紧攥着,然后抬臂一挥,说道:“服务生,菜单拿过来。钧哥要吃点什么?”
“随便点,上碗面就行。”王梓钧道。
杨登奎干笑着说:“钧哥你说笑了。”
杨登奎忍痛点了一整桌的好酒好菜,足够十多个人吃的,胡扯半天,才终于提到正题。
“钧哥,你看小弟的电影已经拍了一半,现在丢掉是不是可惜了点?”杨登奎小心地说。
“电影拍了一半可以丢,就怕人活了一半命丢了。你说是不是呢?”王梓钧问。
“那是。”杨登奎心中发恨,心想着什么时候等王梓钧去南边,非得好好收拾一顿不可。
“这做电影啊,老老实实的拍戏,还是有得赚的。”王梓钧说,“跟你说句实话,这台。湾电影圈,我是准备一步步把他做大,做成东方的好莱坞。到时候,大家都能赚大钱。你现在玩杀鸡取卵,这是在坏老子的事业,你说我能不出手吗?”
杨登奎赔笑道:“小弟鼠目寸光,哪像钧哥你这么高瞻远瞩。”
“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王梓钧道,“高雄我没去过。当年我在道上混的时候,只提着刀片杀到台中,不过现在想杀过去,却不是很难。但打打杀杀不是个事,你看人家四海帮,现在都快洗白了,做正经生意多赚钱。”
“钧哥说得对。”杨登奎附和道。
王梓钧道:“这样吧,戏可以继续拍,但片酬……”
“片酬照给,不,往多了给,200万怎么样?”杨登奎连忙道。
王梓钧皱眉说:“你们那样连刀带枪的,吓得人家周润发可不轻啊。”
“那……”
王梓钧说:“怎么也得陪个一两百万精神损失费吧。”
杨登奎脸一黑,闷了一下,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给一百五十万精神损失费。
王梓钧举起酒杯:“希望杨老板以后能安心守法地好好拍电影,至少,我那个艺人联合会中的会员,你还是别去动的好。”
“我省得。”杨登奎连连点头,他是真给王梓钧玩怕了。
他妈的,不就是抢两个演员吗?居然连游行都搞出来了。这里可是台。湾,不是香港,一般人敢玩游行吗?
而一个文山帮,那可是台北以前数一数二的大角头,实力不比西北帮弱多少,居然说灭就灭,转眼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现在打死杨登奎他都不敢跟王梓钧玩,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掉了脑袋。
“打包!嗯,那个烧鸡打包。”王梓钧站起来对杨登奎笑道,“我家小孩喜欢吃鸡腿。”
杨登奎立即会意,喊道:“服务生,再来十个烧鸡。”
片刻之后,王梓钧提着大包烧鸡回家,只剩下杨登奎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对满桌的山珍海味。他不是在心疼饭钱,而是在心疼给周润发的三百五十万片酬加精神补偿费,亏大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