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听雨和老公抱怨了一会儿出出气,淡淡的笑道:“四哥,刚才我把三嫂留下的那对儿绿松石的镯子给了那孩子一个,那副镯子是三嫂所剩唯一的首饰陪嫁了,三嫂不是留下遗言要交给儿媳妇嘛,现在也算是完成了她的一个心愿”。
“说起来三嫂也没什么贵重的首饰嫁妆了,贵重一点的都在十多年以前的那个晚上让三哥送给我做盘缠了,当时按照三嫂的意思,穷家富路,所有的首饰嫁妆都给我带着,毕竟能多换两个钱,多点希望,还是三哥说不差这点钱,给多多少少的给三嫂留下一件看着,毕竟是个娘家带来的念想,就让三嫂选一件留下,三嫂就选了一件其中价钱最小的镯子留下了,其余贵重的都送我做盘缠了,这么些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三哥一家,尤其是我那嫂子啊,如果当时三嫂不送给我盘缠,老爷子也未必狠心把她们娘俩撵到这边关之地来,那样的话,侄子也不会这么些年杳无音讯,三嫂也不会撒手人寰,说来说去,还是我对不住三嫂,不过老天有眼,让我找到了三嫂的孩子,早早晚晚,要把这孩子扶上马送一程,等几十年以后到了地下见了三嫂我也有点话说,否则枉我妄称一时英杰”。
蓝听雨搂着赵牧远的手臂,轻声呢喃着道:“不要难过了,这都是命,既然咱们有这个想法而且也一直在实施的过程之中那就够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什么事儿还不都是需要一步一步的来啊,晚上就能看见咱们赵家将来的千里驹赵白泽了,这孩子可真能折腾,就是几天没有关注他,就又受伤了,真没有个消停时候,这一点来说他和三哥可真是不像,你说他这一点像谁?”。
“还能像谁?像他爷爷。咱家老爷子光团长的位子就三上三下,还不是立了点功就开始折腾,然后就让人家把位子拿下了?”赵牧远笑着谈起老父亲的往事,看言辞之间并没有对江风的折腾报以什么厌恶反对的态度,顶多是带着点戏谑的角度来诉说这事儿的。说起这茬赵牧远又笑道:“这孩子要是不能折腾就怪了,这是咱们家的传统,同时你可知道三嫂家老辈子是干什么的?”。
“我进门这么晚、头十年又在国外,等我进了赵家大门的时候三嫂都走了,根本就没见过三嫂,这么些年家里人都不提三嫂这茬伤心事儿,我也不敢随便打听,我哪知道三嫂他们家是干什么的啊”蓝听雨翻动美眸疑惑着道:“三嫂他们家祖上是干什么的啊,他们家老爷子不也是从军的吗?”。
“三婶的爷爷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就是这白山黑水间起绺子的,报号徐双枪徐大当家的,当时赫赫有名。他们家少当家的就是三嫂的父亲徐保国上将,后来投奔了阳城的胡帅,胡帅被倭国人炸死以后,少帅不顶用,身负国耻家仇竟然一枪不发就撤往关里了,三嫂的父亲在革-命圣地遇到了我党,被我党的统战战线的同志吸收了,投奔的党中央,这是十分明智之人,胆大心细,这样人家女儿生出来的儿子,能折腾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他要是不折腾我才纳了闷儿呢”。
听着听着蓝听雨突然恍然大悟,捂着嘴道:“我听明白了,你说来说去,说的不就是华夏石油的少帅徐立志他们家吗?他们家和咱们家很不对头啊,徐立志在远洋石油生意上和海运集团掐的一佛出世,徐立功也和程伟掐的二佛升天,中央都挂号了的,原本我以为这是早些年长征时候的矛盾呢,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门近亲啊。不应该啊,这样的关系就算不对头那老死不相往来也就算了,怎么还剑拔弩张示弱仇敌呢?”。
赵牧远点上一颗烟苦笑道:“大层面上还是派系立场决定的咱们不是统一战线,摩擦在所难免。原本徐老太爷向来是和咱们家老爷子一个步调的,只不过三嫂去世以后再加上大环境有了很大变化,徐家就开始全面转向,退出军界转而在政商两界谋求一席之地。徐老将军五个儿子但就三嫂一个掌上明珠,徐家认为三嫂的死老爷子要负责任,认为是咱们赵家逼-死了他们家的小公主,但咱们家老爷子一辈子没低过头,怎么可能求和?更何况老爷子认为是三嫂把他孙子弄丢了,这事儿没找徐家算账就不错了,就更不可能低头了。三嫂去世没多久,她妈妈徐伯母就走了,没挺几年,徐老太爷也走了,徐家兄弟认为是咱们家毁了他们一家,这个仇算是结死了,当时徐老太爷追悼会的时候大哥代表老爷子去的,一来是组织程序,二来也是表示一下歉意,但他们认为这是打上门来了,那时候的徐家最小的儿子就是现在搞影视的那个徐立言,那时候才十七岁,年轻气盛,都掏枪了,这事儿当时闹得挺大,不死不休的口号都喊出来了”。
“你们这个圈-子里怎么这么复杂啊,一个过节连着一个过节,一个关系扣着一路人脉,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不知道谁和谁是盟友,谁又和谁是死敌,真是弄不明白”蓝听雨叹了口气道:“按说徐老太爷走的有点早啊,本来徐家该和很多家族一样就此凋零了啊,但徐家却依旧发展的这么好,徐家有人才”。
赵牧远望着远处蓝湖蔚蓝的几乎海天成一线的壮观唯美景象,低声道:“徐老太爷虽然走得早,但是早些年却结下一段善缘,慧眼识真金挑中了纪委那位,那位也的确是一时英杰,历尽运动风-潮而不倒,到底是爬上来了坐上了金交椅,这么些年一直对徐老太爷感恩戴德,更执礼甚恭,就连徐老太爷追悼会的时候都是站在家属一侧的,当时的排位远在徐立功徐立志这些徐老太爷的儿子之上,当时这一举动得到过好些人称赞,话说哪位座主不都是喜欢忠心不二的人啊,甭管是不是对头,都得喝一声好啊。有了这位的照拂,这些年徐家上升的势头很不错,尤其是这两年非常猛烈,徐立功一直牢牢的压程伟一头,要不是程伟军人出身见过血老练沉稳的话,早就让徐立功搞下去了。徐立志兄弟卯足了劲儿要和咱们家一决高下,只不过是两家都树大根深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这么些年才一直僵持着罢了”。
“怪不得你说三哥和妙舞的事儿变数这么大呢,白泽这孩子要是进了咱们家的大门,徐家肯定会掺和上一脚,一旦徐家把三嫂的事儿渲染一下捅出来,这孩子能不能和咱们赵家一条心都说不好了,三哥想要和妙舞结婚更是困难重重,咱们想通过妙舞来和齐家联姻就更难了,搞不好就两面不是人”蓝听雨举一反三的联想了几句之后,俏脸一垮,喃喃的道:“不过,从旁观者看来三嫂的死咱们家也不能说一点责任都没有,老爷子,三哥,包括你我,咱们都有责任,谁也跑不了”。
赵牧远甩甩头,大手一挥沉声道:“就是因为我对三嫂太过愧疚所以我才让徐立志几个回合,要不然他早就败下阵来了。虽然他比我大两岁,但当年都是跟我屁股后面瞎跑的小跟班,现在长本事了,敢在远洋和我较劲儿了,他不知道我是怎么起家的,国外他玩不转的”。
“看把你能的”蓝听雨在赵牧远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接着却非常意外的笑着踮起脚尖在赵牧远脸颊上轻轻一吻,眼神含情脉脉的呢喃着道:“我的四爷,我就喜欢你这股子舍我其谁的劲头”。
话说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但是不仅岁月没怎么在两人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就连爱情都还是保鲜的,在国外生活了这么些年,热烈奔放一点也在所难免。
赵牧远恋爱的望着娇妻,大手在娇妻柔嫩的脸颊上轻轻的掐了一下,笑着道:“你呀,还是当年那样儿,一点没变”。
蓝听雨微红着俏脸,娇声暖暖的道:“不变还不好吗?一直就这样子最好了,相偎相依相扶相守”。
“嗯,说的是”赵牧远笑着道:“一会儿去赴宴的时候抽空把三嫂剩下的那只镯子给凝凝”。
“这是什么意思、、、、、”蓝听雨看赵牧远说的随意就接着随口这么一问,却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俏脸一变,捂着小嘴儿惊呼道:“你是说凝凝和白泽?怎么可能、、、、他们可是领导和秘书,差了十来岁呢,这有点那个啥了吧?”。
赵牧远苦笑着道:“就是那么回事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那小子做不出来的出阁的事儿”。
“诶呀,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蓝听雨苦笑着道:“这孩子哄女孩子的手腕儿挺高明的啊,像凝凝那样心比天高的女孩儿都让他划拉到手里里,这孩子真是要捅破天啊,看看你们赵家还真是一门的风-流种子啊,家传的啊”。
赵牧远苦笑着道:“你这打击面可也太大了吧?这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啊,我就不这样”。
“你那是过过苦曰子,你要是一直在京城当你的四公子的话也这德行”蓝听雨撇撇嘴吐槽道:“要我说这孩子还真是三哥的儿子,绝对假不了,就这一点来说绝对是三哥的遗传,看看三哥,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有小他十几岁的姑娘苦苦等着痴心不改呢,诶、四九城年轻一辈最耀眼的两朵花啊,这是中毒了吗?”。
赵牧远当即反驳道:“这话让你说的,看上我们赵家爷们儿就是中毒?这么说你还中毒不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