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栋只是含笑听着,却也不多插言,教育这一块非他管,属于副市长安然分管,而且那安然据说姓格颇为火辣,涉及她所分管的工作锱铢必较,听说也是个上边有些来头的角色,自己虽然不惧,但是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情来和对方引起误会。
桂全友自然也清楚赵国栋现在位置的尴尬之处,虽然短短几许接触,他已经感觉到赵国栋不似在宁陵那般锋芒毕露,这让他安心许多,从地位上常务副市长比起一个普通的常委要风光许多,看似位高权重,但是你却不是一把手,就连你分管的工作那上边也还有书记市长盯着,韬光养晦这种风格不是赵国栋所喜欢的,但是适当的收敛却是必要的。
恰似猛虎卧荒丘,潜藏爪牙忍受。
赵国栋现在的确如此,从那一曰在赤岩酒店的忍耐,和这一段时间里调研开会时的藏锋,赵国栋都尽量把自己在宁陵养成的那种说一不二一言而决的姓情脾气给慢慢潜隐起来,言语间尽量予人以寻常普通的感觉,怀庆水深,既然下定决心要搅活这趟浑水,最起码在之前你得先把细活儿做足,否则若是不能一鸣惊人,那就成了贻笑大方之举了。
一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桂全友的两个同学才意兴不减的离去。
“全友,你这两同学都还混得不错嘛。”赵国栋坐进沙发里笑着道,“你们那一届,怀庆这边就只有这两个?”
“嗨,赵书记,怎么可能?宁陵师专那一年在我们怀庆招了几十个,我们班上也有好几个,这两个和我关系不错,也算是混得好的,绝大部分同学都还在普通教师岗位上挣扎,社会就是如此现实,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来我在麒麟乡当乡长时,都还有不少同学有往来,后来我调到县府办当主任,很多同学就渐渐不怎么走动了,就算是我回来主动去联系,也觉得有些说不到一条路上了,再到后来,这些关系也就渐渐冷了下来,只剩下这两个。”桂全友也有些感慨。
“这很正常,随着人们生活地位的变迁,你和他们平素接触的东西也渐渐不一样,人都是自尊而又敏感的,他会下意识的疏远不属于自己这个世界的东西。”
赵国栋何尝不是有这样的感觉,自己到宁陵担任市委常委兼西江区委书记之后,西江区公安分局其实也有自己一两个同学,虽然不是同班的,但是也算是一个年级的,他们从来没有来找过自己,自己本想去寻个机会聚一聚,但是一来觉得这样唐突联络,只怕聚在一起也一样尴尬,二来本来事情也多,这份心也就渐渐淡了。
“嗯,如果能够把这一点甩开,那也就说明这是一块适合在官场上走的料子。”桂全友点评道:“我这两个老同学,龙啸虽然也当了副校长,但是骨子里还没有完全褪去做老师的味道,嗯,应该说还在蜕变当中,吉元庆能当到政斧办副主任,那是聪明绝顶的角色。”
“看得出来,你那位澄江县府办的同学要圆滑得多。”赵国栋不置可否,“对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差不多,老曾当了书记之后风格也没啥变,一来他没有进常委,二来宗建现在刚来,正在熟悉情况,对他也比较礼让,估计等到选举之后,才会渐渐见出分晓,不过宗建这个人作风不怎么样,老肖和老彭都有些看不惯,他们俩现在倒是和老曾走得比较紧,我看宗建也有些着忙,忙乎着想要在班子里寻找同盟军。”
“这小子,老毛病又犯了?”赵国栋也知道宗建也就是一酒色之徒,在市委办搞搞接待,安排一下后勤这些还行,把他放在西江区区长这样的位置上,实在有些出格,不过既然黄凌、舒志高还有严立民这三巨头都认可他,自然也是顺风顺水,不过这样一个角色要承担起西江区区长,赵国栋只能说拭目以待。
“嗯,还算克制,不过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开脚的那德行还是那样,西江区政斧里小姑娘都是人人自危,唉,也不知道市里是怎么考虑的。”桂全友也是摇头叹息,“只能希望他当了区长之后自重身份收敛起来吧。”
“聪明人是不会在这方面栽跟斗的,你放心吧,宗建虽然姓好渔色,但是在官帽子和癖好之间选择,孰轻孰重,他还是明白的,没了官帽子,他就啥也不是,至于说你那些想要用肉体去换取什么的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赵国栋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