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陇强按捺心中的激动,大步走出去,他知道,这一次尙婺市一帮人完蛋了,早就盼望着这一天,这一年半的生活,让车陇像是被一只巨兽踩在脚下一样,怎么样也无法挣脱。
尽管邹国葆和芮蕊先后來到尙婺市,已经执掌了党政大权,实际上尙婺市依旧是裴、干两家的天下,裴干两家在尙婺市经营多年,上上下下恍若铁桶一般,邹国葆和芮蕊不过是摆在上面的牌位罢了。
这位政法委书记一直在等,等待一个可以给予两家致命一击的机会,从刘枫來到匡庐省那一天,他就在盼,只是这位似乎沒把那个省委副书记放在眼里,更多的是关注洪江市,尽管弄下來一个邹国葆,但是这远远不够。
幸好车陇足够坚忍,终于等到了今天,也许今天就是敲响裴干两家丧钟的曰子,果然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无可赦,这家人居然一头撞在刘省长的枪口上,冥冥中自有天意呀。
布置完这一切,刘枫的脸色好了很多,拍拍身边的椅子背:“坐下歇歇,聊聊尙婺市的事情,看來你们两个的曰子很不好过呀。”
“省长,给您丢人了。”邹国葆惭愧地说,“來尙婺市半年多,对这里的掌控力远沒有达到期望,某些干部的作为看在眼里,却无法对其采取行动,其实这里很多事民愤极大。”
刘枫微微一笑:“是我的错,尙婺市这种地方,本來应该來一个地方工作经验丰富的干部,你呢,县级的时候也许可以,但是换做是市级层面的东西,常常会牵涉太多高层的事情,就裴平西和甘露乔來说,恐怕他们的身后还有更高级别的干部。”
“车陇书记很有心计。”芮蕊轻声说,小女人心思细腻,远比其他人看得更透彻,“此前曾经有几份举报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压下了,现在看來,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來到乌山县小半天了,刘枫终于有机会品一口茶,其实更像是牛饮:“一个政法委书记有心计是好事,有心机就未必的,如果不能敢于和犯罪势力做斗争,不敢于向上级领导反映情况,这个政法委书记就是失职。”
“不是这样的。”芮蕊有点不服气,“只有身处尙婺市,才会亲身感受到这其中的复杂,他一个政法委书记,不能直接掌管公安局,工作起來不是一般的困难,这种情况下能够有几十个人追随,已经可以说明他的能力了。”
邹国葆点点头:“是这样,尙婺市的公安局长是裴平西在位时侯提拔起來的干部,整个警方几乎被他掌控的铁桶一般,车陇同志能够做的这一步,还是很有能力的。”
看着这二位刚刚还险些被省长敲打的干部,居然和刘省长唱对台戏,陈怀有点看不懂了,谁都知道这位年轻的省长虽然春风满面,但是真的变脸,省里面沒有人不害怕的。
这二位居然敢拂逆省长的判断,不知道是胆肥还是感觉自己和领导足够亲近,抑或是二者兼而有之,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刘枫点点头:“也许吧,你们了解情况,我有点先入为主了,选贤任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是要不得的。”
这一瞬间,陈怀终于有了一丝明悟,这位高高在上的省长,似乎不介意身边人的合理化意见和建议,这在陈怀看來,实在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从政几十年,在省政斧工作近十年,哪一个高级领导干部不是为了维护自己所谓的威望,一向是一言九鼎,沒有人会允许下属,轻易的违逆自己的言论,今天算是开眼了。
车陇办事的确很有效率,沒多久打來电话:“邹书记,我们已经把被抓进去的男人送进医院,男人在看守所被施暴,浑身是伤,情形很严重,急需治疗。”
“怎么会这样。”邹国葆脸色大变,如果说之前的事警商勾结还有话说,那么现在就是把那两家连根拔起的时候了,邹国葆从外面走进來,“省长,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听了邹国葆的讲述,刘枫拍案而起:“一群禽兽不如的东西。”
顾不得发泄怒火,刘枫一行,带着母子三人赶到县医院,此时这里已经成了乌山县的焦点,无数的老百姓围在外面,他们是得到消息赶过來的。
听说省里面來了大官,很多人都想要告状,把曾经蒙受的冤屈说出來,找到高官为自己做主,伸张正义,此际,男人的脸被打的像是猪头一样,原本生龙活虎的汉子,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看那样子,进入医院已经进行了初步治疗,整个人几乎被包成了粽子,三口人被惊呆了,万万沒想到男人进到看守所会被打成这个样子,女人傻傻的走到男人病床前,手足无措的看着床上男人,口中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