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一下子呆住了,有点儿惊慌失措,呆了一会才是对一旁的太监道:“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太监只是垂着头,不敢说话;太后这时候对着墙道:“晋王还没有来吗?快叫他来,哀家有事要吩咐他。”
赵佶愁眉苦脸地道:“母后有什么话和朕说就是了,何必要去叫晋王。”
太后道:“你成曰宠着那蔡京,就差点让蔡京来替你做皇帝,独断朝纲了,哀家还靠得了你吗?”
沈傲在一旁听得无语,这太后还真会来事,这一手引君入瓮,当真是如火纯清,佩服,佩服!
赵佶一头雾水:“母后是为了蔡太师的什么事生气?”
太后一骨碌翻身起来,侧身对着赵佶,气呼呼地道:“不是蔡京,而是那刑部尚书王之臣,此人仗着有蔡京维护,骄横无比,官家你自己说说看,该怎么处置他?”
赵佶一时默然,迟疑地道:“王之臣并没有过错,处置他做什么?”
太后咬唇道:“就知道指望不上你,还是去叫晋王来吧,只有晋王最明白哀家的心意。”
这一句话将赵佶吓了一跳,百善孝为先,太后这不是说自己不孝吗?来不及多想,立即道:“母后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你若是真看不惯那王之臣,朕下旨申饬就是。”
太后犹豫了一下,也觉得敲打敲打也就是了,正要点头;沈傲在旁道:“是啊,陛下说的不错,太后多少要卖蔡太师一点面子,否则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依我看,下旨申饬他是最好的办法,既不会伤了和气,又可以叫王之臣记住教训,一举两得,如此一来,太师他老人家和太后也不必生出嫌隙来。”
这一句话将太后心中的怒火又勾了起来,太后不再犹豫地厉声道:“蔡京是什么人,也要哀家看他的脸色?哼,这个王之臣,哀家一定要治他的罪,他不是会审沈傲吗?好,这一次就让沈傲主审,去审这个王之臣。”
沈傲大叫冤枉,心里想:我又说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吗?
赵佶一时默然,沉吟片刻道:“没有罪名,会审什么,只会让人笑话,母后,这件事就让朕来处理吧。”
太后道:“不行,罪名的事由沈傲来办,会审的事,哀家也要亲自过问,此人十恶不赦,诽谤哀家,叫哀家往后如何见人?官家,你若是真有孝心,会审王之臣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你不发旨意出去,哀家自己发懿旨,反正哀家的这张老脸已经没处搁了,也不怕再被人笑话。”
赵佶闻言大骇,连忙道:“母后,不如这样,先叫人搜寻罪证,上疏弹劾,此后朕再发旨会审如何?若是先发出旨意去,只怕会让众人心里不服。”
太后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一些,转嗔为喜地道:“也不枉哀家生养你一场,你和沈傲都去吧,哀家的病已经好些了,你们商议商议该怎么个审法,要时刻禀报到哀家这里来,哀家可不会受你们的糊弄。”
沈傲大叫道:“太后,你不能这样做啊,你这样做,岂不是无罪也要冤枉人家王大人有罪吗?学生是读书人,若是会审了王之臣,心里会很不安的,没有十棵八棵千年高丽参,也滋补不回来。”
太后嗔怒地看了他一眼:“连官家都不反对了,你还扭捏个什么,哀家就赐你二十颗高丽参,你慢慢地滋补去吧。”
沈傲心里想,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出一点大义凛然来?是不是该对太后说你这样做是很不对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打击报复这种有违和谐的事还是要适可而止……他乱七八糟地想了许多,却是一句话都没有憋出来,心里叹了口气:“本大人的脸皮还是不够厚啊,做婊子立牌坊这种事居然还是于心不忍,失败,真是失败。”
沈傲灰溜溜地随着赵佶出了景泰殿,二人相视苦笑,等到了文景阁,赵佶才道:“沈傲,方才你和母后说了什么?”
“陛下这是怀疑我在挑拨离间?”沈傲大是委屈,理直气壮地道:“天地良心,曰月可鉴,我在太后面前,可是一句王大人的坏话都没有说,非但如此,我还摒弃了与王大人之间的嫌隙,一心为他推脱,为他说了一箩筐的好话。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太后或是太后身边的人,沈傲若是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赵佶抿抿嘴,不再吱声了,沈傲连这种毒誓都发了出来,他也不得不信了。
赵佶苦笑道:“这件事,朕就不管了,一切交给你去办吧,方才太后的话你也听见了,只管去做就是。”
沈傲肃容无比地道:“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