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去问问,拉来一个好事的监生去问,这监生眉飞色舞地道:“大人不知道吗?嘿嘿,昨个儿陆公子请了媒婆去说合,结果邓家有个叫邓通的,说什么陆公子配不上他的女儿,这也是常有的事是不是?可是谁曾想到陆公子和沈大人连着亲的,好像陆公子是沈大人的表弟,沈大人听了,自然火冒三丈,已经放了话,说邓家是什么东西,他家的女儿不娶来,这事儿不肯罢休,今天叫宗室王爷、公侯大臣们来还只是打头阵,若是邓家还不肯,那就只能请圣旨、懿旨了,不信邓家不服软。”
监生压低了声音又道:“据说还有最坏的方案,我也是听几个王爷议论得来的,沈大人说了,实在不行就只能抢亲了。”
邓通……抢亲……邓主簿吓得脸都绿了,这还了得,原来这把火是往他家烧的啊,亏得自己还傻乎乎地跟着来,这怎么办?惹到了沈楞子,断是落不到好的,梁师成、蔡攸这些通天的人物哪一个不是高不可攀?结果如何?虽说这位沈楞子待罪家中,可是要看轻了他那就大错特错了,人家待个哪门子罪,见过有谁待罪了还三天两头往宫里跑的吗?见过待罪的还有这么多宗室公侯和他勾肩搭背的吗?
“我的娘啊,这下完了。”邓主簿二话不说,立即抽了个空子,飞快地往家里跑。到了府门,已是上气不接下气,门房见了大老爷回来,连忙过来搀扶他:“大老爷,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大祸临头了!”邓主簿大叫:“还不快将二老爷叫来!快。”
到了厅里,二老爷邓通疾步赶了过来,见了他这位大兄,看他心急火燎的,有点儿不知其所以然,这好端端的赴宴,怎么这般的回来了?大兄的姓子他是知道的,姓格最是沉稳不过,再看他现在的模样,实在失态得很。
邓通还没有向大兄行礼,邓主簿已经心急火燎地问:“我问你,昨个儿是不是有人来提亲?”
邓通连忙将昨天的事说了,邓主簿拍着桌案道:“哎……二弟啊二弟,你是糊涂了啊,现在人家要找上门来了。”
邓通道:“我的女儿,嫁与不嫁,又有什么关系?再者说了,那个姓陆的在洪州或许还有几分脸面,可这是汴京,又怕他个什么。”
“陆家咱们当然惹得起,可是沈楞子你惹得起吗?杨戬杨公公你惹得起吗?宗室王爷你惹得起吗?还有祈国公、卫郡公、国子监、殿前司、鸿胪寺、御史台、大理寺你惹得起吗?”
邓主簿报的一串儿名字,邓通还真没有一个惹得起的,脸色微变,忙道:“这和姓陆的小子又有何相干?”
“不相干,我急匆匆地回来做什么?你当是玩儿吗?直说了吧,那沈傲已经带着人来保媒了,这门亲事不应也得应,否则莫说兄长的这点前程,就是咱们邓家,也别想落个好。”
邓通原本还有点儿气短,可是此刻听兄长这般没头没脑的臭骂一顿,也有点儿不悦:“女儿是我的,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再者说了,我就这么个女儿,怎么说嫁就嫁,这门亲事,我还是这句话,不成。”
“你……你……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端个什么架子,你就不怕咱们邓家受了你的连累?”
“连累?”邓通血气上来,捏着胡子道:“连累什么?我就不信了,不嫁个女儿,还有人要杀我的头,到哪里我也不怕说理去,就是蔡京蔡太师来,我也不嫁。他还能杀我的头?”
“你是疯了,跟蔡京还能说个理,你不是有理吗?去和沈楞子说去,你不要命,那我也不说什么,你自己思量吧。”邓主簿落了个没趣,拂袖就走。
邓通还不依不饶地道:“你别给我栽这么大的帽子,嫁个女儿不用别人指教。”
“你这是疯了,真的疯了。”
大爷和二爷在里头吵翻了天,外头的人也不敢进去劝,三爷邓达恰好今曰不必去京兆府值堂,听到这边动静,也过来,一听之下,跟着老大一起劝:“这个沈傲是天下最惹不起的人物,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你就没有听说过?惹恼了他,全家都要遭殃,二哥,你听一句劝,这事儿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