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一呆,西夏国使去和鸿胪寺寺卿去谈,这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赵佶的德姓怎么和李乾顺差不多?
赵佶深望他一眼,又道:“不要令朕失望,你去吧。”
一句不要令朕失望,隐喻明显,让沈傲不由暗暗苦笑,那李乾顺挟持着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来做要挟,若让大宋占点便宜,吃亏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而赵佶又是一副等你表态的样子,夹在两头还真是难做人。
沈傲讪讪笑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沈傲浑浑噩噩地出了宫,恰好见蔡京慢吞吞地到了,看了沈傲一眼,脸上微微一笑,道:“王爷这么快就见了陛下?为何不多留一刻?”
沈傲没功夫理会他,骂了一句:“关你屁事!”
沈楞子发起火来,哪里会管你是谁?蔡京绝没有想到沈傲脸最后的客套都没有了,呆了一下,随即冷哼,撕破了脸便撕破了脸,早晚都是如此,何必和他委婉,冷声道:“议政王好大的架子。”说罢直入文景阁,拂袖而去。
沈傲出了宫,立即带着护卫回家。
到了自家的府邸,却是发现外院的墙上贴了许多东西,几个家人正在撕扯,那刘胜气呼呼地骂着:“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敢妖言惑众到这里来了;撕了,全部撕了,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叫个人去京兆府,一定要查出是谁做的。”
沈傲打马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刘胜回眸,看到了沈傲,又惊又喜,小跑着过来道:“王爷,你可回来了!快,快,先进府去歇歇,几个主母都问了许多遍,王爷再不回来,就要派人去宫门前等了。”
沈傲呵呵一笑,目光落在几个停止撕扯文榜的小厮身上,翻下马道:“那个,拿来看看。”
几个小厮都有些惶恐地看向刘胜,刘胜讪讪地看着沈傲笑道:“王爷,算了,都是些胡说八道的东西,看了让人生气。”
沈傲笑吟吟地道:“胡说八道的东西更要看,本王就是靠胡说八道起家的,在胡说八道这一行好歹也是前辈名宿,不看,怎么知道胡说八道这一行当又有了什么新的成就?拿来!”
刘胜只好咬咬牙,朝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拿了一张撕下的大纸过来,沈傲接过,略略看了一下,无非是说沈傲见利忘义,已成了党项人的鹰犬云云。此后便是什么天下人共诛之,何德何能,竟还敢窃据蓬莱郡王爵位?
沈傲将纸儿揉成一团,哈哈笑道:“水平不够,若换作是我,便不这样写,至少也要先渲染一下宋夏之间的仇隙,再谈及一下边镇上的皑皑白骨,再引出下文才能激起看客的仇忾之心。哎,这都是我大宋教育体制出了问题,竟是教了这么多书呆子出来,脸胡说八道都不会,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刘胜听得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轻声道:“王爷,他们骂的好像是……”
沈傲冷冷一笑道:“我知道,骂的是本王对不对?混帐东西,连骂人都骂得这般无用,实在该死,今天夜里调一队校尉来,在墙后守着,这帮混帐再敢来张贴这些东西,立即抓了,不必去报官,给本王往死里打一顿再说,告诉他们,打他们不是因为辱骂本王,而是丢了我这胡说八道祖师的脸面。”
刘胜道:“是,王爷还是先进去歇了吧。”
沈傲嗯了一声,步入门房,不忘对刘胜道:“记着,是往死里打。”
径直进了后院,便看到几个妻子在天井那边围坐,见是沈傲回来,自然欢喜无限,可是这欢喜的背后,却似乎有几分心事。
沈傲咳嗽一声,恬不知耻地道:“这一趟去西夏,是为国为民,为了大宋的福祉去……咳咳……”
周若抿着嘴道:“为国为民却为何弄出了一个孩子来?”
沈傲呵呵一笑道:“所以这才叫忠于王事,勇于献身,换作了别人说不定做不来的,只有为夫这样忠心耿耿,心怀天下的诚挚君子才肯去做。”这句话说出来,连自己都觉得伟岸起来,沈傲继续道:“虽天下人吾往矣,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不去做,别人做得来吗?”
蓁蓁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笑着道:“夫君说的是什么能力?”
沈傲正色道:“这个暂且不说好吗?”
安宁有些害羞,喃喃地一下子道破天机:“或许哄人的本事,他就是天下第一的。”
沈傲不由地恼羞成怒,道:“这是什么话?这是家国大事,和哄人有什么干系?你们知不知道,不去勇于献身,西夏就会和金人沉瀣一气,到时候我大宋便危险了,哎,和你们说这个做什么?再苦再难,为夫也绝无怨言,好啦,且不说这个,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接着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到了宫里,居然连顿饭都没有混到,早知就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