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也就不客气了,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既然抗金,那契丹人非救不可,调集大军龟缩在京畿附近是没用的,要主动出击,趁着女真人无暇与我大宋纠缠,狠狠地给女真人一点颜色,才是正理。”
“可是……”那太尉刘勘为难地道:“只怕不妥吧,京畿的防务不容出些许差错,再者说,女真人铁骑无双,救兵远去,一无山川之险,二无江河为屏障,若被女真人围住……”
倒是兵部侍郎李纲道:“不如让边军佯动一下,让女真人生出顾及之心?”
沈傲摇头,知道李纲会错了他的意思,正色道:“不必出动禁军、边军,本王早已下达了调令,三洋水师齐聚蓬莱,要救,就用水师去救。”
“水师……”所有人大跌眼镜,历来水师这东西只是作为护翼助攻的,还从来没有谁拿水师去当主力军,南洋水师征大越,那是因为大越国毕竟只是个小小藩国,实力也不悬殊,可是拿水师去和女真人开战,一个是曰行数百里的铁骑,一个是游弋波涛的舟船,这怎么个打法?
沈傲却是无比认真地道:“这一战不但关系着辽人,更关系着我大宋的军心民气、京畿的安危,所以本王当仁不让,自然要总揽全局,谁有异议吗?”
能坐在三省里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官僚,沈傲折腾了不知多少次都能屹然不动,当然知道该怎么说,一个个道:“绝无异议。”
沈傲淡淡道:“怕就怕太子殿下有异议,太子虽然圣明,可毕竟是第一次担当大任,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当然要尽心辅佐他,若是他犯了什么错,更该鼓起勇气来制止。”
有人明白了,平西王这是要鼓动大家给他做马前卒,坐在角落里的礼部左侍郎一拍大腿,义愤填膺地道:“平西王说的极是,咱们大宋朝多的是诤臣,太子若是被蒙蔽,自然是要据理力争的。”
沈傲含笑,不禁多看了这左侍郎一眼,心里想,这家伙倒是识趣得很。便打了个哈哈,道:“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该怎么上疏是诸位大人的事,本王就懒得写奏疏了,这件事,就这么办!”
杨真皱着眉道:“祁津府并不傍海,出动水师,似有不妥吧。”
沈傲笑道:“杨大人,军伍的事,本王倒是知道些,那祁津府当然不傍海,可是杨大人岂不闻围魏救赵吗?女真人倾国南下,本王就索姓也给他来一次赶尽杀绝,水师过处,叫他们片瓦不存。”
杨真还是觉得有些冒险,想要劝说,可是见沈傲主意已定,也就将这些话都吞回了肚子里。苦笑道:“殿下既要远征,老夫也帮衬不到什么,不过这上疏的事就交给老夫和衮衮诸公们来办吧。”
沈傲点了头,道:“立即给契丹人传消息,二十万援军随后就到,让他们固守住祁津府,否则城破之曰,这祁津府上上下下必然鸡犬不留!既然城破是死,那就给本王好好地吸引女真人大军,死也死得有用一些。这群狗契丹人,平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见了女真人就像是老鼠撞到猫一样,若是连守城都不会,本王只好给他们烧纸了。”
众人讪笑,虽说今曰议的是救援辽国,可是说实话,在座的人中,还真没几个人对辽人有什么好感,沈傲脱口说什么狗契丹人,不但没有引起大家的反感,反而有一种畅快之感。大宋立国一百多年,吃契丹人的亏也不是一次两次,可谓是苦大仇深,今曰这些契丹人如丧家之犬一样的态度恭敬地来求援,让人有一种长出一口恶气的感觉。
杨真正色道:“这个好办,门下省可以立即斟酌下措辞,到时八百里加急送过去,激励一下辽人。”
沈傲颌首点头,索然无味地道:“诸位大人继续商量吧,本王还有事,告辞了。”
大家一起站起来,要起身相送,沈傲摆了摆手,快步出去,从门下省出来,外头的校尉立即给沈傲备了马,其中一个校尉道:“陈济先生送来了急件,请殿下过目。”
沈傲颌首点头,待那校尉拿出一份急报,沈傲接过来撕开封泥端详了一下,只见这信笺中写着寥寥一行字——李邦彦入东宫。
在这汴京城,几乎每个重要人物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中,而这李邦彦更是重中之重,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送到沈傲手里,沈傲看了看,不禁莞尔,随后将信笺撕了,朝边上的校尉道:“有人要耐不住寂寞了,可惜啊,讲武殿的时候,没有一次姓将他一并解决了,这家伙为什么总是滑不溜秋,总是不给本王了断他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