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他檀石槐一个人的事了,这关系到民族的存亡。所以,即便后果再怎么严重,他也必须把事实说出来。
果然,听到这些消息,整个大帐内即刻陷入了诡异的沉寂,接着,便乱了!
“怎么办,大汗!”
所有人就如素利一般,首先想到的,是檀石槐。
然后,极有野心的几人眼珠子就乱转起来,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退兵吧。”檀石槐抛下这样一句话,转身要回内帐,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脚步,道:“派人去洛阳,献上降书,请求大汉皇帝陛下撤回进入草原的大军...”
回到内帐的檀石槐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他一把扶住帐篷壁,缓缓的走到榻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安内,安内呀...”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我儿掌权的那一刻...”
声音渐渐微弱,就像案桌上的油灯一样,仿佛随时都要熄灭一般。
...
沮阳。
“大人,大人!鲜卑人撤了!鲜卑人撤了!”
“啪!”
郝晖手中的茶碗瞬间滑落指间,摔在地上,粉碎一片。
他呆呆的望着闯进门的卫士,吃吃道:“鲜卑人...撤退...”
“是啊,大人!鲜卑人退了!”
“哈哈哈...”郝晖苍凉的笑声穿透了屋顶,传遍了太守府。
“我郝晖总算坚持住了,坚持住了!陛下,郝晖总算没能辜负您的期望啊,陛下!”
郝晖老泪纵横,忽然身躯一颤,歪倒在桌旁。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
当郝晖苏醒之时,徐晃早已等在客厅。
“徐将军,郝晖怠慢了,切莫见怪呀!”
郝晖拖着病体,推开了下人的搀扶,径自前来接待徐晃。
徐晃看着郝晖苍白的脸以及干涩的唇,不由心中一阵敬佩。正是这个人,以微弱兵力硬是守住了沮阳,一直等到大军来援。
“郝大人如此,倒让徐晃无地自容了。大人坚守沮阳近一月,受苦受累,以至于病倒,让徐晃好生敬服!”
徐晃上前两步,将脚步虚浮的郝晖扶上主位。
“呵呵,”郝晖虚弱的笑了笑,道:“我这个做主人的,却还要客人搀扶,老了,没用啦...”
郝晖虽然虚弱,但眼睛十分明亮,可以看出,他心情特别舒畅。
“若不是将军来援,我这把老骨头,恐怕也就丢在这沮阳城啦。”
两人就这场战争相互交换了意见,正聊得热烈,忽有下人来报,说鲜卑使团到了!
“使团?!”
郝晖满脑子疑惑,连徐晃也抓不着脑门。
“带上来!”
郝晖正了正身子,面目一板,与徐晃同时将目光钉在了门口。
“鲜卑使者素姆,携使团求见上谷太守大人。”
“请进!”
素姆是个身宽体胖的鲜卑人,面目和善,略带微笑,就像一个富商。
郝晖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徐晃自顾自的擦着板斧,一双眼睛时不时放射出冷森森的寒芒,一身浓重的杀气铺天盖地,瞬间笼罩住了鲜卑使团一行二十几人。
素姆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他强自镇住心神,抬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勉强笑道:“我等奉鲜卑大汗檀石槐之命,欲往洛阳献上国书,请大人引荐。”
什么?!
郝晖、徐晃二人眼珠子都突出来了!
鲜卑竟然要献国书?!
“徐将军,这...这...莫不是我郝晖耳朵出了问题,出现幻听啦?!”
徐晃满脸不解,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献国书事大,郝晖缓过神来,也不再给鲜卑人冷眼,立即风风火火行动起来,一边遣人快马加鞭前往洛阳报喜,一边将这个消息传遍了沮阳。
经过大战的沮阳,一片萧条,人们哀伤、彷徨,为死去的亲人,也为强大的鲜卑。然而,当鲜卑撤退以及鲜卑献降书的消息传出之后,整个城池忽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
人们欢呼,奔走相告!
强大的鲜卑畜生竟然投降了!
“大汉天威!”
“大汉天威!”
无比激烈的吼声从沮阳城中传来,硬生生的将天空中的乌云撕开一个大洞,阳光丝丝洒下,生气盎然。
鲜卑使团二十几人听着这个声音,忽然之间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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