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贝勒又郑重向四贝勒道,“四弟四弟妹,那就有劳你们以后好好照管了,唉,这也是他阿玛唯一的骨肉......”四贝勒点点头。
文秀这里赶紧带着樱儿向各位行礼致谢,于是福晋带着两人回到女眷们的桌前。
所有女眷们一开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各自派了嬷嬷、侍从们近前打探,现在福晋归了座,那边四贝勒也吩咐开戏,于是锣鼓家什一起响起,女眷们也都开始了窃窃私语,传递着刚刚听到的八卦,大家都对着樱儿看了又看,似乎她比台上的戏更叫人入戏。
樱儿在现代就不喜欢看戏,嫌依依呀呀的没劲,况且现在那么多人也把她当戏看,她们的眼光也让她如芒刺在背。于是强耐着性子看完前几出,就想开溜回房。
她见这时大家也恢复常态,听戏、闲话,也不时有人起身来回走动了,心想现在的气氛开始自由一点了,于是俯身悄悄向文秀告退,却见文秀拿着帕子,双目微含眼泪,面色有些微红,呆呆地看着不知什么地方,叫了两声,文秀朝她不耐烦地挥挥手,似乎是怪她打扰她看戏。
于是她赶紧回身向内府走去,一边走一边不禁佩服起老姐,看个戏也如此投入,不过当时的贵族妇女的娱乐项目毕竟有限,看戏当然是个重要的节目了。况且看戏是女人的天性,演戏是女人的潜质,编剧就是女人的爱好了。君不见,现代八点档的肥皂剧,拿着面巾纸去捧场的大有人在。软语莺声是女人在开发潜质,蜚短流长就是女人编剧的爱好使然。
一边想着,快要走到内府了,只见前面十六和十七两人树下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们都是教堂的学习小组成员,所以大家都认识。樱儿怕他们要找什么人,于是走过去给两人请安,偏偏这两个人说的太投入,没听见她的脚步声,猛听得她问安的声音,吓了一跳,哗啦一声,手里的东西连同布包掉在了地上。
樱儿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收拾,再看看地上的书,却是西厢记,太真外传,还有......赫然一本《金瓶梅》。樱儿看着两人,十六才十三岁,十七才十一岁,唉,她知道这些书在当时都是些**,但是明着禁,暗地里外面的书坊里都可以买到(就像现代的盗版光碟一样),尤其在当时的贵族中时有传看。今天碰上的尴尬事不是书的本身,关键是:这里是四贝勒府,她是府上的人,且大家互相又都认识,如今被她撞了个正形人赃俱获。但是关键的关键:这关她屁事,她才不想管呢,“知人阴私者不祥”,樱儿第一反应就是要逃,没想到那两个小鬼比她更想逃。
于是樱儿定了定神,从地上收拾起那几本书,仍旧包好,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博览群书自然是要的,但会读书的人驾驭其上,去伪存真,如果反被移了性情,就有违读书的本意了。”
说着将包裹递给他们,小十六刚伸手要接,可突然脸色大变的看着樱儿身后,手缩了回去,打千叫了一声“四哥吉祥”。
樱儿转身一看,四贝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估计刚才就站在树后,否则不会这么悄没声息就突然冒出来。她错愕地看着他,又看看手中的包袱,再看看那两个小鬼,现在的形势大反转,好像变成是她要塞给那两个小鬼**,却被四贝勒抓了个正着。
那两个小鬼已经回过神来,赶紧说方便完了,还要到前面继续看戏,脚底抹油了。于是只剩下她,抱着一摞**,不知所措地对着四贝勒。四贝勒端详着她似笑非笑,“驾驭其上?你知道这是什么书?你读过?”
这是个陷阱问题,樱儿无论答是或不是都是错误的。“嗳,等等,这么说来你显然也看过。”樱儿怀疑地回看他,只见他眼里闪出一丝狡狯的笑容,樱儿恍然大悟,应该是四贝勒早就听到两个小鬼的嘀咕,没等到出言管教,樱儿就撞上去了。樱儿不禁有些懊丧,这叫什么事啊,“樱儿没有读过,也不会读......”
“那你凭什么教训皇子?教坏皇子可是大罪。”
樱儿看他偷换概念且蛮不讲理,心里有气,“皇子自有皇上师傅教育,还有那么些个好兄弟教导,哪里轮到樱儿说三道四。”
“那你还说不会去读?”四贝勒还是不依不饶,看起来还来了兴趣,樱儿才不耐烦与他纠缠这个问题,这种书在现代都没人耐烦去看它,哪一部好莱坞大片不是声、光、色的唯美绝伦?你做哥哥的不去管管你的好弟弟们,一味拿我打趣,存心找茬,再看看四贝勒这付欠揍的样子,涨红了脸道,“樱儿没读过,也不会去读,贝勒爷博览群书,自然知道这都是些个低等的感官刺激,毫无美感可言......”眼看着四贝勒眼里透出诧异的神情,正要告退,这时,只听到前面李侧福晋等人的声音向这边走来,大概是中场休息,要躲开已然来不及,樱儿只听四贝勒低声说“赏你了”,一脸幸灾乐祸地也要开溜,樱儿恨得直朝他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