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们对润州动手为时尚早。”宋安说话有点神秘兮兮,“据探子汇报,前些天,那支水军启锚扬帆,沿江而下,不知执行什么任务?直到前天,那支船队方才回来。可船上除随行兵将外,还满载各类货物。”
“难道他们在攻城略地,扩充势力范围?”田春秀质疑道,“他们沿江而下攻打哪里?要是想掌控江南粮道,守先要攻下运河沿岸的重镇,如苏杭二州。我们润州更是首当其冲,被攻击的一个重镇。从货物看,他们满载而归,一定是哪座城池被攻破,遭了洗劫。可是,本府一点消息也没得到,令田某疑窦丛生。”
“叛军野心不会停留在扬州一座城池上的,卑职认为,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润州。我们不可掉以轻心,要严加防范。再给京城魏公上道奏折,要求给润州加派兵力。不然,一旦兵临城下,将至壕边;我们就危在旦夕了。”汪师爷建议道。
“是啊!润州卫所整个兵力不到四千人,除伙夫和其它杂务外,真正能参战的不到三千人马。而据探子汇报,扬州现有兵力已达两三万人马,想攻打润州,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卫所指挥使宋安一脸忧郁之色。
此时,田春秀心里也十分担忧,半晌才道:“是啊!润州弹丸之地,不堪一击。一旦扬州发兵,一江之隔,我们又没有强大水师拦截,不到一个时辰,扬州兵马就可到这里。有关上奏折之事,前段时间,本府曾给江苏巡抚兼兵部尚书参赞袁可立去一封信函,说明扬州知府刘锋反叛,招纳朝廷钦犯张国纪执掌军权,并拥叛王朱由检为皇帝,此乃是大逆不道,诛连九族之罪。可是,信函去后一个多月,也不见朝廷派大军讨伐叛军,给朱由检、张国纪之流养成了贼势。本府真琢磨不透袁可立安的是什么心?是否给魏公上奏,不得而知。”
宋安咬牙切齿,愤愤不平:“袁可立那个老家伙,手掌重兵,对魏公并不忠心。遇事背道而驰,甚至公开拒绝魏公的懿旨,这样的位高权重之人留在官场上,只会坑人坑事,祸害朝廷。俗话说:‘求人不如求己。’我们立马给朝廷上两道奏折,一道弹劾袁可立刚愎自用,不洞察下情,贻误军机,给叛军养成贼势。第二道奏折,说明润州危在旦夕,要求速派援兵。并说明江南粮道的重要性,没有重兵扼守,难保粮道畅通无阻。”
“嗯,指挥使分析得不无道理,与本府不谋而合。”田春秀端起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吩咐汪师爷,“师爷,准备文房四宝,本府给魏公上奏。”
“卑职遵令!”汪师爷立即取过笔墨纸砚,放在文书案上。然后,铺下纸,在砚台里倒些茶水。
汪师爷正准备磨墨时,却见一名门卫跑进公堂,打一个千:“报吿知府大人,张班头从江边码头赶来,说有要事汇报。”
“哦!”田春秀心里一震,不知江边发生何事?与宋安对一下眼神,随口道,“有请张班头进公堂叙话。”
“小的遵令!”门卫转身而去。
片刻,张班头跨进公堂,众公差抬眼望去,见他汗流满面,显得十分急躁。与此同时,田春秀、宋安、汪师爷的目光,不约而同投过来。
“张班头,不必施礼,坐下说话。”田春秀向侍从挥一下手,“给张班头看坐。”
“是!”侍从搬过一张木椅,放在文书案一侧,笑微微道,“张班头请坐。”
张班头跨到椅子旁坐下,抬起目光扫视文书案内,见宋安也在案旁就坐,便开口道:“宋指挥使,您也在此,您的属下正回卫所找您汇报紧急情况呢。”
“哦!既然情况紧急,本指挥得立即回去,免得贻误军机。”宋安站起身。
田春秀和汪师爷都神色紧张的望着宋安,又将目光移到张班头脸上。田春秀急不可待问:“张班头,何事如此紧张?是不是扬州那边向江南伐兵啦?”
张班头冲宋安道:“指挥使先不急于回卫所,其实您的属下与张某汇报的是同一件事。他在卫所见不到您,会找到这里来的。”
“既然是同一件事,我就没必要回去,听你汇报是一样的。”宋安重新坐下,急切问,“什么事,快说出来,让我们研究对策。”
“好的!”张班头不慌不忙,将遇到三个牵马的客商,出手如此大方,即被一名公差识破真相之事说了一遍。接着道,“我们不知扬州知府为何甘愿为奴?怕他们图谋不轨,先派两名公差跟踪下去;随后,我们分头进城向大人汇报。”
田春秀思忖片刻,质疑问:“那名公差能肯定那名管家,就是扬州知府刘锋?要是搞错了,反而搞得我们很狼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