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安庆侯,“此计倒也可行!”
安庆侯欣然点头,“这也是一条路子。”又叫住管家,“让月娘立即打听清楚甄十娘住在哪里?”
管家应声退了出去。
安庆侯看着顾矾,“如果两日内沈钟磬还不肯和离,就得麻烦顾提督走一趟了。”
这事必须快,沈钟磬虽对老夫人百般信任,但他绝顶聪明,一旦让他发现一丝睨端,他们立即就会功亏一篑。
……
接连二天,沈钟磬一直没回将军府。
“……萧中堂也不知将军的去向?”听了来顺的汇报,内院管家高全急的直搓手,“老夫人绝食二天了,将军却不知所踪,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来顺看着高全商量道,“小的去请萧中堂来劝劝老夫人?”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萧煜和沈钟磬是莫逆之交,沈钟磬常年出征在外,每逢年节萧煜都来问候老夫人,替他在老夫人面前尽孝,老夫人最听他的话。
只是,高全目光候地黯了下去,“……这等事情,怎好对外人言?”
来顺也萎靡下去。
正无计间,有小厮匆匆跑进来,“将军回来了!”
“快,快,在哪儿?”高全抬脚就往外走,嘴里吩咐来顺,“快去通知楚姨娘和老夫人。”
高全还没到二门,迎面就见沈钟磬风尘仆仆地走过来,“两天不见,将军怎么折腾成这样?”瞧见沈钟磬眼窝深陷,面容憔悴,高全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迎了上去。
“什么?”沈钟磬腾地站住,“母亲竟然两天没吃饭?”
“姨娘们一直劝,老夫人就是不吃。”高全小心翼翼地瞧着沈钟磬的脸色。
“母亲这是想要干什么!”沈钟磬低吼一声,布满红丝的眼底掩不住地全是担忧,他回头吩咐荣升,“……把东西送去书房。”抬脚向养心院走去。
“将军,您……”荣升叫了一声,想说您已经两天没睡了,对上沈钟磬急匆匆的背影又咽了回去。
老夫人折腾成这样,他家将军怎么能睡的着?
以大姨娘为首的五个姨娘屏息静气地立在回廊中,瞧见沈钟磬进来,楚欣怡眼前一亮,张嘴要叫,想起屋里的老夫人正在绝食,忙掩了笑容,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将军这两日去哪儿了?”看着东屋,“老夫人她……”
话没说完,沈钟磬已推门进了老夫人的房间。
略一犹豫,楚欣怡迈步跟了进去。
大姨娘等人相互看了一眼,也鱼贯跟了进去。
老夫人背对着门盘坐在炕上,听到门声身子震了震,复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看看老夫人,又看看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沈钟磬叹了口气,慢慢来到老夫人身边坐下,“母亲怎么了?”强笑着伸手去拽老夫人的衣角,“您好歹吃些东西。”
上年龄的人,最经不住这么折腾。
“……两天没影儿连个招呼都不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老夫人一把拍开他。
沈钟磬陪笑道,“事情太急,我忘了和母亲打招呼。”
不是有意,他的确是忙忘了。
转过身来老夫人才发现,两天不见沈钟磬恍然瘦了一圈,腮边都现出了胡茬,隐隐泛着青色,一双眼底布满了红丝,她不由一阵心疼,想到安庆候府的门槛都快被求亲的人踏破了,若她这面再不请媒人下聘,十小姐马上就成别人家的媳妇了,又强忍着了,她脸色一沉,拿手帕擦起了眼睛,“……你也别拿话哄我,我知道我人老了,不中用了,不如早死了利索,也免得妨碍你快活。”
“好好的,母亲这是说什么话?”沈钟磬起身跪了下去,“我做错了什么,母亲只管说只管罚便是,母亲这么说,让我怎么禁得起?”
见沈钟磬跪下,楚欣怡等人也扑通扑通跪了下去。
“你是堂堂的大将军,主意正的呢,哪有禁不起的?”见沈钟磬终于跪了,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嘴里却一哂,“倒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活的太长了,啰啰嗦嗦地令你讨厌,没的碍你手脚,与其战战兢兢地等着受人辖制,不如早死了去泉下找你父亲作伴……”说着话,想到早逝的先夫,老夫人泪如雨下。
沈钟磬更加困惑。
母亲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她又受谁辖制了?
在这将军府里,只有她不生事儿,谁敢惹她不高兴?
见沈钟磬满眼疑惑,老夫人又只顾哭不说话,楚欣怡就给碧月递了个眼色。
碧月眼珠转了转,“老夫人是担心大奶奶回来后,再跟从前似的虐待她。”恍然不见沈钟磬脸色变了,兀自加醋道,“将军不知,老夫人这两日紧张得天天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