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钟磬这样来回地骗,也是希望她和老夫人之间的矛盾早日化解吧?
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他的努力,他是在用真心来做这件事!
虽然蠢笨了些,可对他一个从不关心后院女人的大男人来说已经是不易了,心里一点也不认同,甄十娘脸上却没露出来,微微笑着拿起一块玫瑰水晶糕咬了一小口,“嗯,好吃。”又道,“……文哥武哥一会儿见了准爱吃。”
提到孩子,沈钟磬眉眼都带着笑,“要愿意吃,我下次专门去宫里给他们多带些来!”
用得着那么夸张吗?
甄十娘无语。
门外一阵蹬蹬蹬脚步声传来。
“爹,娘……”简武简文一前一后冲进来,“我们放学了!”瞧见案上的糕点,简武咦了一声,“玫瑰糕!”伸手就抓。
被甄十娘一把拦住,“……洗手去。”
一家人乐融融地吃了饭,又看着简武简文下了一会儿五子棋,沈钟磬才把他们送回霸王居。
回来洗漱了,见甄十娘还没睡,沈钟磬就盘坐在她身边,提起想接他们母子回府的事情,“……母亲寿辰上就有人问起文哥武哥,怕是瞒不住了,我这次来就是和你商量,把这件事儿告诉母亲。”
这么快!
虽早有心理准备,甄十娘还是吓了一跳,“会不会太快了?”看着沈钟磬,她声音有些迟疑,“老夫人……”
“你放心……”感觉甄十娘有些发抖,沈钟磬一把将她拽到怀里,轻轻拍着安慰道,“母亲那面有我,不会有事的。”
“如果……”甄十娘舌头有些发僵,“老夫人坚持只接文哥武哥,不让妾进府呢?”
“母亲不会的。…”沈钟磬自信地摇摇头。“寿辰那天,母亲还问起你呢。”感觉无论自己怎么安慰,甄十娘身体都不肯软下来,沈钟磬就叹了口气,“母亲虽然有些……不讲理,可她人并不坏。知道了你是为生文哥武哥才落了这一身病,她绝不会再为难你的。”同样身为母亲,老夫人更知道这种母子分离的苦,想起二弟沈钟信都十五六了,因去百泉拜师。老夫人还经常偷偷抹眼泪,沈钟磬语气格外肯定。
甄十娘心里就哀叹一声,“妾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话没说完。便被沈钟磬打断。
甄十娘一阵气苦。
“十娘……”见她沉默不语,沈钟磬声音软下来。
“将军先和老夫人说说看吧。”甄十娘声音幽幽的。
见她终于答应了,沈钟磬神色一轻,“我明日住一天,后日回去就和母亲说。”想到从此后就能天天见到她们母子,沈钟磬声音格外的轻松。
甄十娘心却沉沉的,“如果……”她在心里反复掂量的措辞,“老夫人不许妾回去。那么……将军也不能把孩子接走。”
怎么又回道了原点!
沈钟磬眉头蹙了起来。
“将军……”甄十娘抬头看向他,目光幽幽的。
他发过誓,不会让她们母子分离的。
“好!”对上甄十娘一双哀婉的眼。沈钟磬就叹了口气,“如果母亲不同意,你们母子就还住这面。”因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沈钟磬语气有些敷衍。
甄十娘苦笑了下,挣脱沈钟磬的怀抱,低头摆正两人的枕头,“……不早了,将军也睡吧。”背对着沈钟磬躺了下去。
望着空空的怀抱,沈钟磬心里空落落的。
二十九和三十是九月份最后一个双休日,甄十娘原打算带简文简武去达仁堂的,沈钟磬来了,甄十娘便取消了计划,想到一旦老夫人知道简武简文的事情后,还不知怎么闹呢,甄十娘索性连医馆也没去,专门在家陪沈钟磬父子。
见娘亲难得情志高,简武简文就张罗着去后院菜莲蓬。
去年这个时候采莲蓬还是一件苦力活,喜鹊夫妇起早贪黑地采,他们母子没黑没白地剥,只为能省下点雇工钱,今年却成了儿子的娱乐,看着儿子雀跃的小脸,甄十娘感慨万千,“……打莲蓬可以,不过得穿救生衣。”
简武简文高兴地跳起来,“打莲蓬啦,打莲蓬啦!”简文蹬蹬蹬跑出去,“我去让余伯伯准备船!”
吩咐丫鬟把余庆叫来就行。
开口要阻止,简文已经跑没了影,甄十娘就叹了口气,暗道,“到底在乡间住惯了,凡事都得亲力亲为,都快大半年了,他们还不习惯使唤丫鬟,就这么匆匆接回将军府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