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熟人,毕小青收刀推了下去,转而去查问在园子周围警戒的那些属下。这次的面子丢得不小,虽然技不如人那是没办法,可周围那么多人居然连现都没能做到,这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关欢倒是不在乎毕小青和周围其他人的异样的目光。他极为熟络地和叶韬交谈了起来。关欢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人,叶韬也没准备将雷音魔宗的筹建和目标之类的事情瞒着他,当得知他们来这里看道明宗的**会,观察道明宗的组织形式和教民管理等等方面的举措,关欢的眉头一皱。他倒是已经习惯了叶韬层出不穷的怪想法,但更惊异于叶韬居然敢于深入虎穴。还好道明宗的刺杀目标列表上只有他的一个名字,而不是一副画像,不然他今天绝无机会全身而退。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的胆子真是太大了,鹰堂那些有数的高手有两个现在就在竹君殿,还好他们不出来巡视,不然可就麻烦了。”
“这是为什么呢?”叶韬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既然有高手在,不用倒是有些奇怪。
“唉”,关欢叹了口气说:“鹰堂是直接对道明宗最高层那几个人负责的,鹰堂里的确有不少狂信者,但总的来说鹰堂却是个江湖味道很重的组织,里面有不少人压根不是教徒而是被收买的武林人士。其中更有一些是臭名昭著的人物,让教徒们知道了会怎么想?”
叶韬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来这里的确是有些奇怪,可你呢?大师兄在来信里还提到你,说齐老爷子想让你帮着到南面去做事呢。”
关欢嘿嘿一笑,说:“齐老爷子那里的活不好做啊。而且要是坐镇余杭七海商会,虽然肯定还是有架可以打,毕竟不自由,我已经给老爷子推荐了两个人过去了。至于我么,我的目标和你差不多,一样是竹君殿。”
关欢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些狰狞:“竹君殿里那两个高手中间有一个,我不想让他活到明年了。”
关欢是来寻仇的。那个躲在竹君殿里的家伙名叫潘觉,前几个月在道明宗想要收服西凌南方的一个一直遗世独立的小门派失败的时候,带领道明宗鹰堂的大批人手将那个小门派完全剿灭。那个小门派虽然力量微弱,但门派里却有不少很有趣的人,那帮人要自己种田养活自己,练武时间有限,更像是一个以门派名义建立着的农庄,但他们对周围的乡里乡亲也多有照应,碰上关欢这样的人找上门去切磋联络,总是招待得很好。在江湖人士中间,这个小门派的口碑很好。或许正是因为他们的口碑甚好,鹰堂想将他们收为己用,来笼络更多江湖人士。由于西凌武林界现在没有任何一支力量能和鹰堂明着较劲,武林界的舆论是沉默的。但不少心存正义的武林人士,尤其是年轻一代的那些人物则有不少开始行动起来,甚至于一些向来收钱办事,和官府绝无瓜葛的中立组织都开始对鹰堂下手了。关欢虽然是东平人,但他向来游走于各国,到处都有朋友,而且一直都是那种很有正义感的家伙,有人就让他也参与到了对道明宗的大计划中。
原本关欢并不是很想参与到这个事情,毕竟这是西凌武林界的事情,他一个东平人要是卷了进去,不管在哪边都很难说清楚。但他的好朋友“清心剑”顾习上个月在官道上劫杀鹰堂的一支小队伍,将一行九人杀死而自己也深受重伤,不得不暂时藏身养伤。关欢去顾习家里报讯,让他们家里不要太担心的时候,却碰上鹰堂去找顾习家里人麻烦的一队人马。如果不是关欢到得早,顾习的妹妹就要被那些人强暴了,而带领那队人马的恰好是潘觉。这种事情的生让关欢对于鹰堂这样一个好歹算是道明宗下的宗教武装力量的组织丧失了最后一点指望,他毫不手软地杀光了那帮人,唯独潘觉挨了他两刀,却还是用自己同伴的性命垫背,逃跑了。
出离愤怒的关欢是可怕的,他也不再在乎别人怎么说,过去一个月里他连着挑了道明宗鹰堂四个联络处一个分堂,杀得鹰堂胆战心惊。而西凌武林界居然还是一片缄默,连跳出来指责关欢这个东平人借机生事的都没有。偏偏这个时候,鹰堂的那些高手们还拉不出多少人来围追堵截关欢。
一方面,借着鹰堂倒行逆施不得人心的当口,和大家复仇的心情,西凌有些人打起了年终法会的主意,憋着劲要让道明宗的盛事缴黄,尤其是那些多年来因为道明宗和鹰堂的崛起而不断被打压的门派、组织,更是兴致勃勃地投入这项大工作。鹰堂不得不将大量高手分布在各处以防万一。另一方面,那就是在过去几年里在情报工作上无所作为,连着出现大漏洞的东平内务侍卫开始借机生事,不但以各种方式为那些西凌的武林人士提供的掩护和方便,更是放出消息要在西凌国主参拜道明宗总坛混元殿的时候搞事……由于事突然,情报可能还没传回到丹阳,而消息要传到叶韬这里则需要更长的时间。如果知道西凌现在表面的安定之下居然是这样暗潮汹涌,恐怕叶韬也会对自己的这次西凌之行思虑再三。
“既然……叶韬,你是我兄弟,别的话我就不说了。既然你带了那么多高手来,我求你帮我这个忙,杀掉潘觉。”关欢咬着牙请求道。在他和叶韬相识相知的那么多年里,这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