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运中心里繁忙一片,大堆大堆物资堆积如山,相比山峰一般的物资,搬运的人群就像蚂蚁,人潮如蚁群一般排列出整齐的长队有序的工作,一辆辆拖着集装箱的货车碾出龙卷似的尘埃遮云蔽日,在长长短短的哨音指挥下,吊车将巨大的集装箱整齐码放,转运中心里热闹,周边也不安生,数百台挖掘机成片成片排列在数十公里的纵深地带,那硕大的挖斗一下子就能挖出122炮弹弹坑大小的大坑,机械臂宛如小鸡啄米似的起起伏伏,只需半天时间,就能挖出千米多长的壕沟,挖出的土方也不需压运走,卸在坑道边上形成小山,之前的挖斗再如拍子狠狠拍打在土方上一下就锤的结结实实。
放眼望去,无数壕沟犹如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绵延不知道几百公里,形成巨大的包围圈将转运中心紧紧包裹,其中塔楼林立,阡陌交通,一卷卷刺头铁丝网层层堆积,乍一看如二战的阵地,阵线之上少数几个山包被重点加固,构建出无数火力点,无数鹿头三角架与那诺曼底海滩一般摸样,只是密集度更胜过诺曼底,一座挨一座竟然没有空隙。
这无限延伸的防线只要没有遭受到海族袭击,将会永远构建下去,一台台农用机械焊接能够抵御冰矛的装甲板,安装了全封闭机枪巢,在一个个人工高台上默默等候,一旦海族再来,这些土质装甲车就是收割生命的绞肉机。
成千上万的人在这里忙碌备战,相比热火朝天的外面,伤兵营里弥漫着浓浓的哀愁,仿佛被阴云所笼罩,刚刚走进伤兵营,赵德义感觉空气中的温度比外面似乎降低了不少,冷冷清清的就像荒弃的小镇,一个个无精打采的伤兵们排列坐在帐篷边的阴影里无神地望着天空,他们缠着血色的绷带,有的没有了腿脚,或者没有了手臂,还有人的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声,犹如垂死的老人。
看到这些士兵,赵德义眉头皱了起来,他们都是第一团的精锐,每一个都是经历最残酷的战斗磨练出来的,很多人不止受过一次伤,当日从中国出发时的意气风发,到现在的空洞无神,巨大的反差让赵德义有些接受不了,他的士兵向来都是兵王,都是撒尿迎风站的威武汉子,怎么能锐气尽丧?
一边埋怨士兵们不争气,一边埋怨自己事情太多,忽略了士兵们的感受,加快步伐,利索走到伤兵营最中心,在他身后,十多个背着步枪的士兵们推着六辆装着硕大金属箱子的推车进来,整齐的排列在一起,很多伤兵看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赵德义,不由地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失去了单腿的杵着拐杖,失去了双腿的做着轮椅,慢慢地向赵德义身前按照检阅队形汇集。
数百人同时行动的索索声汇集在惊动了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伤员们,他们感受到外面诡异的氛围,也从帐篷中走了出来,到最后,就算不能动的也在护士的搀扶下出了门,除了昏迷不醒尚在危险期的伤兵,所有清醒的人都站到了外面的操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德义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只用他牛眼似的双眼扫视着那些伤兵,在他迥然的眼神中,弥漫在伤兵身上的颓废气色慢慢的退去,一股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锐气冲破了他们心的束缚,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让那些在远处围观的澳军伤员们感到一种莫名的变化,之前中国人的伤员和他们一样,就像等着腐烂的朽木,但是现在,只是站在那个人身前,朽木便退去了伪装,化身成了锋利的军刀,那势不可挡的锐气直冲云霄,让清冷的伤兵营变得炙热如火。
“你们……。”赵德义吊高了嗓音,猛地从胸腔中爆发出宛如火山爆发的怒吼:“是谁的兵……。”
“蟑螂哥的兵……”第一团的士兵都是张小强的老底子,不同后面的士兵只知道华夏复兴,他们始终与张小强为榜样,回应的吼声整齐划一地砸破伤兵营的寂静。
“你们是什么部队……。”赵德义用一个人的声音压住了全体伤兵的吼叫,如雷鸣一般在每个伤兵耳边回荡。
“第一团……。”士兵们用更加巨大的吼叫回答,甚至有人因为太过用力而伤口崩裂,迅速将绷带染成血色。
“你们是谁……。”赵德义的第三个问让不少人迟疑,他们相互张望,半晌之后犹豫的神色消失的一干二净,宛如爆炸一般发出冲天的声浪:“我们是精锐……。”
“陈闯出列……。”赵德义并没有欣慰,相反,对这些伤兵他并没有露出正常之外的神情,他知道这些伤兵不需要安慰或者鼓励,他只用像往常那样对士兵训话就行,不将他当成伤兵,只讲他们当成士兵,随着他的怒吼,一声高昂的回应从伤病中间响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