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硝又名芒硝,医家常用之药,但用朴硝,却又离不开另一味药,它的名字叫‘莱菔’!
咦,有人奇怪了,‘莱菔’是什么东西呀!怎地没听说过。
哎,对不起!
老祖宗一直这么叫的,其实,这个所谓的‘莱菔’就是大萝卜!
所以,若读到古方,或药书,其中,提到‘莱菔’一词,切记不要忘了,这货就是萝卜!
芒硝与萝卜之间,有什么故事呢?
且听我白话。
仿佛从泥轰黑暗系漫画中走出来的大黑妖女,脸上挂了高深莫测的笑容,凝视我,期待我给出解答。
在解答之前,请允许我感慨之。
小泥轰,对汉药(中草药)的研究分为两派。一派是现代科学派,主张提取汉药中有有效成份加以利用,这个,跟西洋现代科学是紧密不可分地。二是诸如大黑妖女这类的,古法诡秘派,这伙人,看重的是,草药中蕴含的万物灵性!
小泥轰这样做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比他们做的更好呢。
当然,必须地。
我轻啜口洒,把杯子放到茶几上,抬头微笑:“朴硝,制玄明粉,古称炼药。这个方法非常的讲究。”
说话同时,我注意到,有一马仔模样儿的小泥轰,把嘴贴在大boss村野的耳畔,一句句用日语翻译。
我说:“古法,炼制玄明粉,一年,只能做一次。为什么,因为,只有在冬至后的这几天,才可以炼制。究其根本,是天以六为一循环,以四来分季节。一年,合共二十四节气。每一节气,都对应了不同的物事,人象。冬至一日,非常的重要。到了那一天,万物归寂,天底下所有的一切都归于潜藏状态。是以,择冬至日后的日子炼药,能够更好地保存住药性,不使其消散。”
大黑妖女,以及大boss的目光,还有几个,估计能听懂中国话的泥轰人目光全落我身上了。
观枫!你小子!不错!把彩头让给我了!
我在心中一笑,又说:“选取了日子,就要取干净的朴硝十斤,大白萝卜,也就是莱菔五斤,切成片状,置入锅中,加水,直至将萝卜煮烂,熟透。接下来,再将萝卜捞出来,用白绵纸包裹,放在干净的筛网上,网下,再放一陶缸。”
我强调说:“这个时候,萝卜里的水,就开始往下渗了,渗到缸底,风干后,便结成纯白的硝。”
一共需要数天,等萝卜里的水份,彻底地完全自然滴落,接着陶缸中的硝成,这个时候,就要将余水淘尽,再用铜铲,刮下,结成的白硝。
这时的硝,远没到火候,还不能药用。
需要将它,置于砂锅里,用铜铲,慢慢地铲炒,一直炒到锅中的白硝遇热即将凝固。
退火,把硝取出,一定要取未上釉的纯白瓷罐,将硝装在里面,顶端用瓦石之类耐火的石头物件封好了。
再在地上,钉三个大铁钉子。
将这个瓷罐,置于其上。四周,用砖堆彻出一个火炉。用这个火炉,把瓷罐包裹其中。
接下来,在炉子里燃起木炭火。
用火将瓷罐,煅烧至泛红。
这个时候,就可以退火了。
退去火后,让其自然凉上一天。再把这个罐,拿到不透风的阴凉干净室内,取出里面的硝,置于纸上,慢慢地辗碎,晾上三天。
三天后,硝,洁白如雪,并且,对人绝无半分害处。并能攻坚一切的寒热痰邪症状,是中医中的一个消炎要药!(ps,这里写的是真正古法玄明粉的炼制方法,现在循这个法子炼药的商家,几乎已经绝迹了。多数是直接阴干提取,那样不仅毒性没有除尽,其药中灵性,也多丧失。所以,很多人说中药无用,就是这么来的。另外,那个拿芒硝治死人的庸医,也是不知这种古法,从而直接给人服用,以致把人弄死了。)
我这时,又说:“上述诸药,宜在冬至,选西南,或长江以北的干燥地区,择一地点炼制。因为,南方,多为阴雨,气候过湿,恐败药性。北方,气候又太冷,会坏了火功。所以,炼药的地点,以冬至不冷不热,气候干燥的地方为佳。”
药,是给人吃的,用来治病的东西。再复杂,麻烦,都不为过。
择地炼药,是古医家遵循的一个重要标准。
现代人,多抨击这个没有用。
我在大学时,就曾经跟人讨论,结果老师的一句话,给对方弄没招了。
东北的野山参为何长在东北,而不生长在岭南?
岭南的桂圆,为何又在东北见不到呢?
炼药,本身就是一个,遵循自然,在自然的前提下,人为制造的这么一个过程。
人,不遁自然,不尊自然。
下场……
纵使恢弘千年,也会落得个,尽数灭绝的境地。
说过了这些话,我撮起一抹的玄明粉,放到口唇间,用舌尖舔了下,我说:“火功,纯净程度,都已经到了,只是海水腥气略大。估计,这个药,是在海边炼制的吧。”
大黑妖女愣了下。
旋即,低头:“哈伊,先生说的没有错,这个药,是去年,冬至后,在北海道,制成的。”
品药,有如茶虫品茶。
老茶虫,老茶鬼,喝一口茶,就能品出,哪个山头,什么工艺,是明前,还是明后,是春茶,亦或秋茶,火功怎样。甚至厉害的,都能品出,这个做茶的师父,是个什么脾气。
这个,就是咱们中国的,功夫!
是日积月累,生出的一个东西。同样,也是中国人才能学会的东西。老外,穷极一生,也难探出其中的玄妙。
日本人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