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森态度的转变,跟我同瑞秋白话的什么大道有很大的关系。
尼尔森是什么人?莽夫吗?非也!
单看这一书房的书,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还有,工作台上,摆放的那些书,其中居然还有一本,英译本的《黄帝内经》。
那本《黄帝内经》有很明显的翻阅痕迹。
因此,尼尔对道家文化,中国的基本人文思想,不说是专家级别。但在老外中间,也算得上是个翘楚了。
但这人,有个特点,就是不肯轻易把自已知道的东西讲出来。
他非常的善于隐藏,然后,把一个虚假的他,传递给别人。
所以,我断定尼尔森,这个人,是个外表粗野,行为鲁莽,实则心细如发,喜欢研究历史文学的标准文人!
真正可怕的,正是这种人。因为,我在他面前,如果不细心,很容易就失去准确的判断力。
现在,尼尔森想倾听我对顾,以及那个x的计划。
我打算,不保留,然后,我如实说:“很抱歉,尼尔森先生,我对这两个人,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因此我手上,尚且没有任何可行的计划。”
尼尔森喝了一大口茶。
当我说完这句话时,他停了一下。
直到热呼呼的水汽,把他的大鼻头打湿,他才挪开茶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我说:“你很诚实,不像有的东方人,喜欢,吹嘘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这点,我比较欣赏。”
我说:“我一向如此,尼尔森先生。”
尼尔森放下杯子,然后,他又问了我一个,与之前的话,毫不搭边的问题。
“j,知道我,为什么,采取一种宗教的手段,网罗信徒们的资产吗?”
我笑了下:“我对利用宗教手段,网罗财富,这种事,恕我直言,尼尔森先生,我觉得,这很卑鄙。”
话一出口。
尼尔森出乎意料地没生气。
而是感慨万千长叹口气说:“你们都一样,都说我卑鄙,无耻,我用不光彩的手段,从信徒们的口袋里掏钱,好吧,你,包括任何一个人,都这么认为吧。我不在乎!”
我注视他。
我发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悲凉。但只是一瞬,很快,这丝悲凉又消失,取代的则是无穷斗志。
“j!你很年轻。但是你拥有年轻人不具备的城府和洞悉力。按照规矩,今早我应该对你表示感谢,因为,你清除了,混在我教会队伍中的恶棍!但我没说,是的,我不会对任何人表示感谢!”
尼尔森说完,他伸出宽大的手掌,揉了一把脸说:“我在今天早上四时,得知纽约的唐人街,正在酝酿一场风暴。风暴的核心,跟几个华人有关,而顾,很想插手进去。另外j,我知道,你的身份,跟一个姓季的中国人,存在某种微妙的联系。在此,我不想说太多,我不管什么身份,这样,那样,我只想要一个结果。ok,好吧,我把我的要求给你,你去平息唐人街的这场风暴!”
“然后,你把一个叫芬奇的波兰人带到这儿来。你要是能做到这点,我想,我会跟你商量,进一步合作的问题。如果你做不到!你就从我的面前,永远消失,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明白了吗?”
我未置可否,而是选择问“唐人街?有什么风暴?”
尼尔森:“顾,自从上一次在纽约失手,差点没让他的身份暴露后,他就决定,换一种方式来切入。唐人街是他的目标。另外,这个芬奇,他是一个很不简单的人,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尼尔森握了茶杯,轻轻抚摸杯身,一脸淡然地看着我。
我知道。
我已经跟尼尔森合作了。
是的,他就是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把真实的想法,讲出来。
但……
就在我点头答应的时候。
尼尔森突然打破了他的惯例,然后对我说了一句话。
“保护好瑞秋,不管你成功与否!瑞秋,必须安全。”
尼尔森凝视我,一字一句。
我起身,笑了下:“我会的,尼尔森先生,另外……你的胃酸,好像已经不再分泌了。”
尼尔森呆了下。
我说:“大量的浆果非常容易消化。现在,浆果就是你的主食吧。”
尼尔森嘴角浮了一丝笑意,但很快,他又挥手说:“该死!我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走吧!我不需要医生,不需要中国的医生,非洲的土医,不需要,会这样,会那样的医生,我自已心里有数。”
我笑了下,扭头,转身,遁了。
尼尔森的情况不是很好。
他的胃酸几乎已经到了不再分泌的地步,也就是说,他差不多,丧失了消化的能力。他只有借助大量的普洱熟茶,还有浆果,才能勉强,消化一点食物。
我分析,这可能是类似于底层基因组织的一种病变。
很可怕!
胃酸消失,等于人体失去了一个有力的消毒器官(因为胃酸可以杀灭很多的细菌。)。
尼尔森,一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轻易不肯吐露心扉的强者。
他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呢?
我摇头一笑,来到了地下室。
保安已经把门打开。
瑞秋盘了两腿,坐在床上,看样子是在打坐。实则,在咬牙不知跟谁发着狠。
哎!
骑大的女骑士啊。
我摇头叹了口气说:“瑞秋,我们走吧。”
瑞秋睁眼,见是我,急忙弯腰把鞋子穿上,然后跑过来说:“j,尼尔森,有没有对你……”
我摇了摇头说:“先离开这里,再说。”
瑞秋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