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嫡孙的婚姻方向,那都是大家都商量好了的,丁氏又有明显的重男轻女之态,怎么会犯糊涂,也道:“最好的东西都要给佑哥儿留着用。”
这般议定之后,没有几天,六礼就开始走了。
赵氏也挑出了可心的两个丫鬟来,本来嘛,现在都是伯府小姐了,思伽身边,贴身的丫头,只有三个也不够使唤。思伽咋然听到要添人了,还要拒绝,不是矫情,一来,实在没有使唤不过来的情况呀,除了春燕,阿芒,夏果,屋里还有别的小丫头,打扫的婆子还另算,二来,就是性格问题了,思伽不喜欢人多。
赵氏点点思伽的头道:“先不说伯府的体面,你那些丫鬟,现在伺候你一个是够了,若是再加一个人呢,东西多一倍不止,一宗宗物件都要专人看管。至于活计,别的不说,单拿出针线来说,一个男人身上,七七八八的有多少东西,你将来当人家媳妇,不说都出自你手,也要你屋里人分着做出来,才显得你贤惠。”
“哦。”思伽这个倒是知道的,宝哥哥,多讲究,都只认自己几个大丫鬟做的活计,自己的未来的丈夫,难保是个差不离的。思伽也没有一般女孩子说到夫婿表现的羞涩之态,还有闲情打趣的道:“沈丈母娘疼女婿。”
赵氏笑着捏捏思伽的脸道:“丈母娘疼女婿,还不是想着女婿念着情,回头多疼疼女儿。”
“丈母娘女婿看的如何了?”思伽可隐约知道有两三拨人来提亲了,就是不知道他们具体是谁谁。思思可是在自由恋爱的时代待过的,思伽好奇是本能。
赵氏收了调笑,问道:“你说,你大姐姐何家,二姐姐冯家,哪家好?”
思伽眨眨眼道:“何家人我都见过,冯家人远在京城的,我连个概念都没有,我怎么知道哪家好。不过,我看祖母他们都挺满意的,在京的侯府呢,我们家才是山坳坳里伯爵。”
赵氏认真的道:“崇安侯府冯家,十年前,也随驾从征北辽,没有捞到军功,获了个裹战不前的罪名。虽罪不及夺爵,当年也是革除了府上男丁的所有军职,没收了两个庄子,一半的功臣田,十年间又送走了太夫人,侯爷,侯夫人,现在的崇安侯,是三年前承爵的。冯家,十年来都是啃老底,现两代男丁都闲赋待职。”
这不就是全家啃老族,思伽惊讶道:“那他们家不是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祖母还那么高兴答应了婚事。”
赵氏笑笑的道:“我想这次思仟该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地位了,断了那投机取巧的念想,便是沈家如今这样,她之前的那些都是妄想,这已经是条件最好一家人了。不过,勋贵之家,起起落落是难免的,冯家是曾经鼎沸旺盛过的世家,便是埋没了十年,又怎么会一点钱权都没有,如今还顶着一等侯爵之位,若经营得力,比沈家走的快多了。”
思伽真心道:“但愿冯家经历过磨难,子孙知立业之难,善用好剩下的钱权,将来恢复家族的显赫。二姐姐也能水涨船高,她喜欢过有钱有权的日子。”最好钱权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你原来可觉得何家样样都好来着?”赵氏突然问。
思伽低声道:“他家本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
赵氏把思伽拉近点,语重心长的道:“这世界上的好与坏,得与失,哪是那么容易盖棺定论的,如今沈家这点出息,也能护住你大姐姐一辈子,有些话就可以说开了。何家家境富裕,人口简单,后生出息,的确是当年家里能给你大姐姐择的最好的夫婿了,可何家实没有你心里想的那般好。何家富裕,富裕又如何,当年何家在盐场上失势,若不是及时攀附上了新的势力,便如幼子怀金于闹市,自取其害;人口简单,也的确,何家两代单传,积累下来的十几万的家底都是你姐姐姐夫的,便是一般公侯府旁支分出去,也分不了这么多东西,可弊处在于何家一小户独大,没有强大的姻亲血缘的亲朋支持,长此以往,难保独木难支呀;你姐夫是有出息,十七岁的举人,可举人又如何,大梁每届秋闱都能出上千号的举人,转年能录进士的只有一两百,还要等着排队授官,若官场上没有指路人,中了进士也难有出人头地之日。何家在你眼里能有这般好,那是何家与沈家完美的联姻结合,两代之内,这所有的隐患都消失于无形,便只剩下那一桩桩的好处。”
思伽是听的一愣一愣的,点点头。
赵氏接着缓缓的道:“那冯家三子至于你二姐姐又如何?可惜了,冯家小子行三,还是庶子,冯家便是有势起之力,也是先紧着前头的两位嫡子前程,才能轮到你将来的二姐夫。但愿思仟,经过这么多次的捶打,改了好高骛远之气,脚踏实地,多学学你四婶婶,不虑不燥,与夫婿同甘共苦,在冯家别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十年之期,你大姐姐二姐姐的优劣,才能初见分晓。”
赵氏言之于此,顺势搂住女儿道:“你大姐姐二姐姐所有的,都是家族当下尽全力所能给的最好的了。娘自然是想给你找个千好万好的夫家,不过,那是不可求,不管如何挑练,不管沈家将来如何,你的婚姻,你的未来,依旧充满了变数,将来你处于局中,好与坏,得与失,泾渭难分,多是在你的一念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爆发了4000字给我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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