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禅见沈云静坐的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容,便轻声问道 :“可有所得?”
沈云缓缓起身,恭敬朝枯禅拜了三拜,正色道:“多谢神僧替我消除业障,现在仙灵之力隐隐有复苏迹象,虽然尚未恢复,也足以让人兴奋了!”
枯禅轻轻摇了摇头,淡然笑道:“你现在体内的血煞之力,犹如精钢利剑,而圣韵歌诀所产生的字真言就像是扯不断的线绳,二者彼此相克又隐隐达到一种平衡,才能使得你体内的仙灵之力挣脱血煞之气的束缚!”
沈云略有一丝不解,疑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将这血煞之力从我体内取出来吗?长此以往,我怕今后会重蹈覆辙……”
枯禅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神采,点头笑道:“业障……人人都会有,但存在即合理,人活一世,终究会被是是非非、对对错错所羁绊,铲除了一时的业障,也无法保全此生不会再遇到其他勾起心底愤恨之事……都说佛祖空明自身,不喜不怒,这不过是世人的向往,就算是凌驾于九天之上的大日如来,你怎知他不会心生怒意?”
见沈云略有所思,似有心得,枯禅继续说道:“就如人间性恶之人,杀的了许多,却杀不尽所有,正与邪,只要遵从本心,一切随缘,又有什么可以真正判断?”
听闻枯禅一席话,沈云豁然开朗,大笑道:“神僧,您最近佛理好像更上一层楼了……”
枯禅的脸上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淡然道:“最近生的事情太多,整个中洲圣土都处在一片动荡之中,就连南疆也形成三方割据,前几日我派青冥与茵儿去德心城走了一趟,将你的情况告知了苍哲施主。[ ?[? [ ”
沈云再次听到苍哲的名字,心中多多少少又有一丝愧疚,叹息道:“青冥兄,你们两位此去南疆,他们可都安定?”
谢青冥上前一步,正色道:“南疆现在三足鼎立,妖祖行凌天依旧对于所生的事不闻不问,而血、月两大妖皇占据了南疆南隅,正在厉兵秣马,看来野心极大!不过,苍哲他们现在兵强马壮,倒也没人敢轻易冒犯,放心吧!”
就在三人交谈之时,法真小和尚踉踉跄跄、满目惊恐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枯禅佛爷,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孩子,有话慢慢说……”
法真两眼瞪得滚圆,似是受到了极大地惊吓,热泪不自觉地滚滚滑落,喊道:“法华殿……法华殿……”
枯禅听到法华殿三个字,立时身躯一阵,一丝慌乱悄悄浮现在他脸上,不由分说,身形便隐隐消逝不见。
谢青冥更是精神紧张,大喝道:“咱们也快去看看!”
沈云见他与陈茵一个闪身急冲下山去,便也快步跟了上去,三人从空相寺山腰西门奔了进去,见一路上众多高僧正拼命赶去,一丝不妙的感觉悄悄涌上沈云心头。
快步奔至法华殿前,咸湿的海风中隐隐夹杂着一丝血腥气味,沈云不禁眉头紧皱,慢慢向殿门口靠近,穿过围拢的众位高僧,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樽三人之高的大日如来金身,然而此时的神像胸前却是被几个巨大血字涂满:不遵约束者,杀无赦!
而再向佛像下看去,供桌上正躺着一人,佛衣鲜亮,但被刺得满身血洞,僵硬的脸上,早已没了气息。
沈云轻轻挤了进去,见枯禅正在查探着那人的伤口,便低声问道:“枯禅大师,不知这位遭难的师父是?”
枯禅缓缓闭上了眼,深吸了数口气,才说道:“这是我的师兄,空相寺住持方丈枯空神僧……”
“啊?谁那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庙宇之中行凶,还将血字写在佛祖金身之上?”沈云心中大为惊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必是穷凶极恶之辈!
他抬眼又向佛祖金身看去,在几个巨大血字上凝视许久,低吟道:“不遵约束者?枯禅大师,这约束指的是什么?”
沈云的连串问,枯禅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身体颤抖地愈加强烈,像是面对着令人无比惊骇之事,许久后,才淡淡说道:“这些事,都不是你该知道的,当务之急,你还是想办法强大自己,至于其他……将来你会清楚的!”
沈云本就在沉思,为何他来到此地十几日,枯空神僧便惨遭毒手?难不成这件事是冲着自己来的?再听闻枯禅如此说来,更加笃定了心中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