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夜色早已把医院掩盖在一片迷茫之中,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团团、一簇簇悠悠闪烁的灯光,仿佛是天女为医院织成了一件五彩缤纷的衣裳,轻轻穿在每间病房。 ≥ ≤老妈妈置身在这美丽的夜色中,让她联想起天上的繁星,宛如在宇宙星河中遨游一般。
她继续守在特护室门口,关心女儿的抢救情况,这时一位身穿白大褂护士推开了房门,她终于看到了病人,一个缠满雪白绷带的脑袋,好像一个大雪球。一旁立个输液架,顶端吊着输液瓶,一根长长的输液管通向病人。
一名护士站在身旁,与刚刚进来的护士进行交接班。
她一手调节点滴快慢度,一边交接说明;“病人补充液体以增强抵抗力,配合消炎药控制感染。”
接着,主治医生进来了,他站在女儿柳絮飞扬身旁,一手拿着听诊器,一边翻着病历查看。这是急救室填写的病历,送到特护室又换了个男医生。
所以,他要了解病情,仔细的念着:“病人脑袋遭到钝器击打,重症病人,送来时已经奄奄一息……,由于时间长,给抢救带来麻烦,经过采取多方措施,终于有了微弱的脉博和心跳。”
男医生看完病例,把病例和听诊器放到床头柜上,弯下腰来,一手摸着病人的脉搏,眼睛盯着手表,看了约莫一分钟,“心跳六十八次,”接着把数字记录到病历上。
而后拿起听诊器,听了听胸肺,点了点头,向护士说;“心肺呼吸正常。”
护士感到惊奇,接话说:“此女子生命力极强,死而复生,总算从黑白无常手里夺回一条性命。”
“性命虽然夺回,恢复困难,病人一直呈昏迷状态。”
特护室的主治医生,是颅脑外伤专科医生,他清楚,脑袋遭受重伤的病人,一般预后不**良。
因为,自己有治疗经验,以往接诊过此类病例,随向护士讲述病情:“那位病人是从房顶掉下来的,脑袋摔成重伤,虽然经过医院紧急抢保住了性命,却成了植物人,一生昏迷不醒,给家人带来严重的经济负担,恐怕这位女子……”
“唉!”护士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只能对脑外伤进行包扎处理,至于预后吗,也只能靠病人自身抵抗力了。”
老妈妈站在特护室门口,医生和护士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对医学术语不明白,大概意思还是清楚的。
此时,她的心情悲喜交加,喜的是女儿死而复活,悲的是好端端的一个人,一夜之间突然成了特护室里的病人,随伤心的哭起来“啊!”地一声,赶紧捂住嘴巴。
因为,护士交代,病人需要安静,再说,怎能哭呢!眼泪已经哭干,死而复活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听了医生的话咋也高兴不起来。
她只好扭过脸去,不再看女儿那裹着纱布的脑袋,让自己看起来伤心。
看哪儿呢?看远处,把注意力转移,看那袅袅升起的炊烟,看那蓝蓝的天空被吹烟弥漫成了白云,看那秋天里半绿半黄的枝叶,随着微风轻轻的飘荡。
她透过窗户看到了,那些病人的家属,有的坐在病房门前草地上,闻小草淡淡的芳香,有的站在花树下,一脸的苦涩,一个个与自己一样,没有那灿烂的笑容。
可是,尽管如何把注意力转移,还是不能掩饰内心,那牵挂和担心,不时地回头看看,特护室病床上的女儿。
这时,接交班完毕,主治医生检查完了,也从特护出来了。
他要回到医生办公室,考虑考虑采取哪些治疗方案。
老妈妈见医生进入办公室,赶紧追了过去,追着打听问:“医生!女儿的病情啥个样子?”
医生见病人家属打听,他不能实话实说,说治不好,如何出口,那会给亲属增加思想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