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这般忙碌的时候,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在看到那个人的同时,我的心中涌起了千般思绪。
于威,我名义上的舅舅,实际上却是我应该称呼为父亲的那个男人。
时至今日,我仍然会想自己是不是天生没有父亲缘呢,我的养父给予我的是虚情假意,他只把我当做赚钱和保护小女儿的完美工具,虽然在金钱方面从不曾吝啬,但始终没有把我当成亲人看待。
而我的亲生父亲却是在幼时就将我抛弃,给予我最黑暗晦涩的童年,他不会想到一个相貌怪异,性情腼腆的小女孩会受到多么大的伤害,即便到了现在我也不能否认,我人格中的负面情绪大多源自于幼时遭受到的排挤和欺辱。
都说小孩子是世界上的天使,但是实际上反而是最天真的话语最伤人,在我无数次地被伙伴嫌弃过于怪异的面貌之后,越沉默的性格变得更加不讨人喜欢了。
可以说我童年唯一的光芒便是钟浩天的一次无意维护,所以我才会记他记那么真切,在记忆中一次又一次地美化他的形象,几乎把他当做救赎一样看待。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温和善良的女人,反过来说,我的性格可能更像男人一点,大多数女人温柔善良的性格弱点几乎不能在我身上看到,更不要说同情弱者之类的坏习惯了。
我觉得这样性格形成的原因大约是小时候看多了人性的黑暗面,所以变得再也无法轻易接纳和原谅别人。
上辈子在知道于威就是我父亲的时候,我没有半分想要认回他的冲动或者是找到父亲的温暖和归属感,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可以利用他冲动鲁莽的性格给杨家母女制造麻烦。
连我也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冷血动物,但是环境早已造就我的天性,谁也无法责怪。
假如不心狠手辣,我要怎么以区区一个空降兵的身份在夏氏集团的权利倾轧中混的如鱼得水,最后还得到实权呢?
对于他表示的歉意和维护,我感到好笑和无可奈何,在我需要父亲的呵护的时候他在哪里?难道现在他怀着满心歉意我就必须要接受吗?既然在我需要的时候他没有出现,那么现在出现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我早已足够强大,可以淡然地面对这一切。
即便我没有父亲,我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患有唇裂症自卑怯懦的小女孩,只敢躲在角落里卑微地期盼别人的温暖,或者面对其他孩子嘲笑奚落的眼神毫无反抗之力。
我早已成为自己最想要成为的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呵护我也可以活的很好。
我从不觉得自己是温室里需要娇养的花朵,我宁愿成为在悬崖上盛开的凌霄花,经历风吹雨打也不会损伤分毫,只会在风雨中变得越瑰丽无双。
甚至我觉得,我其实是十分庆幸没有他的存在的,多亏了那样的环境,我才能成长为这样令自己满意的人。
说实话,小的时候也曾想过有父亲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也会羡慕在天美向夏正松撒娇的时候那种来自父亲的宠溺和呵护。
可是我永远也无法享受到那样毫无原则的宠溺,即便姑妈再疼爱我也比不得是她亲生女儿的天美,当然,我不是在抱怨这件事情。有亲疏远近本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会嫉恨天美,只是有的时候会觉得在那一家三口之间自己是多余的。
况且在治好唇裂症治好了之后,我就被送到最好的贵族学校学习礼仪和其他学科,从小我就被告知作为夏家大小姐必须优雅温柔,一举一动都要有世家千金的风范,要敬爱父母,要照顾幼妹。
我就是在这样的人生信条中长大的,原本我也以为这一辈子就会这样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