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衍凝着眉,眼底深处有汹涌的暗潮涌动,他一颗颗的解开外套的纽扣,顺势脱了下来丢到了满是碎片的地板上,一脚踩着它走到了她跟前,带着凛然的怒意与迫人的寒意。“是不是哪一天,我威胁到了你,你也会像这般的对付我。”他问她,语调诡异的轻而缓。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神却越来越冷,“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还是当年的那个慈爱的母亲吗?这些年,改变了你的到底是什么,要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一个善良温和的人性情大变成这般!”他忽然顿住,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才继续道,“在你心里,亲情,究竟到底有多重的分量。”最后一句说出来的时候,声音压抑到了极点。
“衍儿,妈妈不会伤害你的。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我也不想的........”脑海中疯了一样的闪过各种各样的片段,快的她都没办法去分辨,只是无论闭着眼睛还是睁开眼,眼前都是一片猩红的血雾,她渐渐有些难以呼吸,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一般,无论怎样用力吸气,那窒息的感觉仍旧如影随形,几乎要将她逼疯........
看着面色苍白的几乎快维持不下去的贵妇人,肖衍沉痛的闭了闭眼,“无论如何,顾鸣轩都是你的儿子.......好自为之吧......”
撕裂般的疼痛顿时涌上胸口,她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却没能舒缓一下那份巨大的疼痛,身子踉跄了下,靠着身后冰凉的墙壁缓缓坐了下去。
恍恍惚惚的一场梦,梦里她虚与委蛇,她残忍冷酷,她满腹嘲笑,梦醒后她把一切都还给了他,她丢下了他,丢下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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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言身上围着碎花围裙,衣袖上挽,露出两段白皙修长的小手臂,她愣愣的看着门外一身风尘仆仆的男人,“你不必过来的。”
男人看着她,双眼通红,下巴处有新生的胡渣,他一句话都没说,狠狠将她抱进怀里,力道大的像是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一般。
轻言吃痛,下意识的挣扎,“肖衍,你干什么........”
“轻言,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局,都是她做的........”脖颈间的湿润让她垂下了双手,眼眸有些淡淡的心疼,“我一直都很恨他,可是没想到,顾鸣轩,高高在上的王者,居然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算计,呵,我的母亲,她明明是一个慈爱的,温柔的人,可这都是假象,假象,她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曾放过,对于她来说,我也不过只是个免费利用的棋子吧?!”
砂锅里的汤咕嘟咕嘟的翻滚着,轻言舀了一碗递给他,那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去,微凉的身体似乎也渐渐恢复了温度,“你煲了汤,他也没法子喝。”颓废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伤感,在病床上躺着的人,是他的........哥哥,可是罪魁祸首,却是他们的.........母亲,他从来没有意识过,原来,除了母亲,他就只剩下了顾鸣轩这么一个亲人了,曾经,他发誓要打败他,可是,他的潜意识里也仅仅只是战胜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