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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放手(1 / 2)

努尔哈赤觉得全身都像火在烧,身体地痛苦让他的头有些晕眩,看人也模模糊糊的,光线晃动间,眼前的女人竟和他曾又爱又恨的女人极其相似,他嘴皮子动了动:“东哥……东哥,是你吗?是你来接我了?”

叶赫那拉氏轻笑一声,看着从前永远意气风的努尔哈赤病弱苍老的样子,心中却是快意无限的,“你就只记得东哥姑姑?忘记了孟古姐姐吗?大汗,我该说你是深情还是薄情呢?不过不管是深情还是薄情,相信东哥姑姑和孟古姐姐早早都去了福地了,你现在也只能看见你疼爱了二十多年的阿巴亥了呢。”

努尔哈赤定了定神,才看清楚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侧妃叶赫那拉氏,是东哥的侄女,是孟古姐姐的妹妹,“你恨我?也对,我灭了叶赫部,你当然会恨我了,就是东哥和孟古,也是恨我的……”

“大汗知道就好。我自请侍奉跟前,就是等着看大汗宾天,这样,我才敢祭拜叶赫部的亲人,祭拜东哥姑姑和孟古姐姐。大汗,你活了六十多年,也够了呢,多少人盼着你死?对了,我告诉大汗一个秘密,布木布泰肚中的胎儿,不是你的,而是你喜欢的儿子多尔衮的呢。”叶赫那拉氏淡淡地说着,看着努尔哈赤因为怒火而瞪大的双眼赤红的脸庞,然后徐徐倒下,没有了呼吸。

叶赫那拉氏这个时候才滴下两滴泪珠,扬声道:“来人啦,大汗宾天了……大汗遗言,让八贝勒共主国事,四贝勒皇太极军功显赫、才华卓著,着为大金国汗……”叶赫那拉氏看着跪了一地的侍卫们,知道他们各自有背景,肯定对怀疑自己说的这番话了,她继续道:“侧妃叶赫那拉氏,也就是我,及两位庶妃德因泽、阿济根生殉大汗……”

侍卫的目光们顿时变了,原先的怀疑去掉了不少,毕竟没人会拿自己的命来玩笑。很快这消息传到了沈阳,两日后,叶赫那拉氏当着众贝勒的面,将努尔哈赤所谓的遗言说了一遍,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庞,她心中嗤笑,目光只在皇太极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他虽然是努尔哈赤的儿子,可也是姐姐的儿子,身上有着叶赫氏的血脉,如此自己也算是对得起姐姐了。

侧妃叶赫那拉氏的殉葬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她没有亲生的儿子。可是她执意如此,众人也对这个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女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了。至于皇太极,他虽然有心反对,可是见她执意,只得保持了沉默。

而等努尔哈赤终于在众人的争争吵吵中下葬后,因为有所谓的“遗言”,加之此时的情况对皇太极有益,代善虽然为长兄且势力很大,但是他的三个大儿子早已长成且很有本事,分得了两红旗的不少牛录,而这三个儿子还是站在皇太极的那边的,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支持自己,代善也没那个本事坐上大汗的位子;阿敏,他是侄儿,属于旁支了,自然没有继承汗位的可能;莽古尔泰,虽然勇猛善战,但是为人鲁钝,又杀母而名声臭大街了,也没有资格做大汗。最终,皇太极如愿地被众人推为大金国汗。可是这一切,并不代表着争斗的结束,而是代表着新的更大的冲突的来临。

努尔哈赤是典型的“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的人,他给皇太极留下的不是什么“基业”,而是一个巨大的乱摊子,虽然表面上看着光鲜,但是没有真正的能耐,还真驾驭不了一群很有性格的兄弟们和大将,更整治不好这么一个巨大的乱摊子。

此时大金南有大明,东有朝鲜,西边有蒙古,北边则是叶赫、海西等并不怎么老实的部落,大金可谓是四邻不安;而内则是多年的伐明,大金同汉人之间仇深似海,四处都有汉人奴隶奋起杀女真人的事例在,这让以掠夺汉人增添人口的目标成为空谈;再则,八旗内部贫富不均,下层的女真人生活极其困苦,时不时闹出争端来。而最要命的是皇太极虽然是大汗,却要和其他三大贝勒共坐主政,完全没有“大汗”的权威,他每日里极其忙碌,已经五天没有空闲去后宅了去看海兰珠和儿子了。

而海兰珠其实也不得闲,前世她嫁给皇太极的时候,他已经是大权在握的大汗了,不像现在处境这么艰难,而她只需要在后/宫里好生侍奉皇太极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作为大汗的福晋,第一件事情是搬家,不是简单的搬迁,四贝勒府里的女人们、奴仆们,什么人跟着入汗宫,住在什么地方都必须理得妥妥当当的。这个事情虽然繁琐,慢慢做也不碍事,因为汗宫里努尔哈赤的女人们还没有搬出来。看着闹哄哄的像个巨大四合院的汗宫,海兰珠真心觉得皇太极的好,只看住的地方,就知道努尔哈赤的品味还是停留在部落领的时候。

“主子,苏麻她执意要见您,说是布木布泰侧妃要生了,情况很不好。”桑娜突然跑上来行礼报说,她的脸上露出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海兰珠一怔,“这些日子太医传来的消息不是说她的胎很正吗?怎么就难缠了?”

“主子还不知道布木布泰格格的心思?如今四贝勒是大汗了,而主子您将是大妃,她气不过就动了胎气了呗。”桑娜撇嘴道。

海兰珠摇了摇头,布木布泰会难产,当然不是嫉妒自己这个姐姐将是大妃这么简单。估计在布木布泰的打算中,她的目标是嫁给新汗王。但是如果新汗王是皇太极,她的打算自然落了空。一是因为皇太极有了自己这个同是科尔沁格格的妻子;二则是因为皇太极知道她肚中的孩子不是努尔哈赤的,而是多尔衮的。这样一刺激,她动了胎气也就不难理解了。

海兰珠突然想起了后世人常说的一个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虽然布木布泰并不薄命,不过大概在布木布泰眼中是不满的吧。海兰珠虽然不喜欢布木布泰,也恨布木布泰前世对自己的小八下手,但是她却也不会在这个落井下石的,因为布木布泰再怎么错,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去通知十四爷,就说布木布泰快要生了。”海兰珠想了想道,又让人去请了赵大夫去随着苏麻去了,这才看向炕上正穿着皮袄子戴着虎皮小帽子虎头虎脑的额尔登额,他十个月大了,活泼好动,很喜欢笑,一看见海兰珠和皇太极,就笑得口水直滴答。此时,他像藕节一样的小肥手正抓着他穿着虎头鞋的小脚用力地扒拉着小鞋子,呼哧呼哧的,玩得不亦乐乎。

海兰珠坏心眼地推了额尔登额一下,看着他像小球一样倒在铺着厚厚皮毛的炕上,他放开右脚丫,四肢用力啪啦就翻了身趴在炕上,冲着海兰珠一笑就朝着她爬了过来,一点儿也不知道额娘的坏心眼。

“我们四阿哥真是聪明呀,你们看他坐着的样子,真有气势呀。”一个乳娘站在一边奉承道。

“是呀,四阿哥一看就是像大汗的,以后定是咱们大清的勇士呢。”屋中的丫头们纷纷奉承起来。

“啊啊……”额尔登额扑进海兰珠的怀中,小胖手却抓着海兰珠头上的垂着素色穗子的白玉簪子不放,啊啊不停。

海兰珠只得低着头让身边的丫头就着儿子的小手将簪子拔下来,幸好是梳着小两把头,头也没有散开。戳了戳儿子软软的小脸,看着他啊啊不高兴的样子,这才笑道:“坏小子,额娘只是推了你一下,居然却来抢额娘的簪子,真是小心眼!”

只是这样陪着儿子玩笑的时光太短了,不一会儿桑娜又匆匆回来报说:“主子,十四爷求见,布木布泰侧妃一直喊着要见您……”

海兰珠神色不变,她亲了亲额尔登额,让乳娘们好生照顾着,又让人服饰她换了衣裳稍作打扮就去了隔壁的厅里,看见多尔衮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心中暗叹多尔衮终于长大了。也不多说什么,扶着丫头的手就往外走:“十四弟来不就是为了让我去见布木布泰吗?快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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