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聪六年的农历正月,皇太极终于不再与三大贝勒并坐了,自此开始了他南面独坐的生涯。
海兰珠微笑地看着和自己极其相似的小女儿穿着像只白面馒头一般,抓着小布老虎摔打着。这孩子虽然长相像自己,但是性子却像皇太极,格外的霸道。
“我们小格格是怎么啦?”一双健臂将小女儿抱起,正是下了朝的皇太极,他今年四十岁了,愈的威严,但是在后宫中永远都是温和的。
皇太极见海兰珠在一边含笑看着自己,不由得奇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就是瞧着咱们大汗今天特别威武……”海兰珠抿嘴笑了起来,起身整整了皇太极身上的冬朝服,抬眼看着他道:“恭喜大汗,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
皇太极也笑了,抱着女儿亲了一口才道:“还不算呢,当日立你为大妃并未设宴,额尔登额出生后更是只简单设宴而已,他可是我们的长子,是未来大金的继承人。还有丹臻和小格格出生,都没怎么庆祝,今年四月过了你的生辰,定要大肆庆贺一番才行。”
“不用了,你知道的,我对生辰不怎么在意,还是和往年一样就成了。而且,你知道对我而言,你好孩子们好,就是最好的生辰礼了。”海兰珠摇头拒绝,“若是按照你的意思大肆庆贺,不知外头的人又会说什么呢。而且因为布木布泰之死,我额吉已经两年都没有书信回我了……”
想起寨桑和博礼,皇太极皱了下眉头,安抚海兰珠道:“也好,等他日我登基为帝之时才大肆庆贺一番也成,就是有些委屈你和孩子们了。至于你阿布和额吉,四月末我会亲征蒙古,到时候,我会去科尔沁看看他们,将事情和他们说清楚。至于这宫中之事,你也不要太过操劳了,宫中总管可都不是白吃饭的。”
“我知道,不会累着自己的。我听满珠习礼说阿布的身体不怎么好,我收拾一些药材出来,您带过去,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海兰珠看着女儿脖子上挂着自己重生带回来的石头,突然笑了,“皇太极,前世的我们,也就是在这一年的初夏,初识于草原上的太子河边呢,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想到,不过是匆匆一瞥,竟然纠缠了两世……”
皇太极将女儿给了乳娘,让人抱了出去,才伸手摸上海兰珠的脸颊,眼中也有怀念之色,半晌才沉声笑道:“于你而言是匆匆一瞥,但是于我而言,却是好似看见了草原上传说中的花仙子,那时你的双眼,明明美若寒星,却蒙着薄雾似的轻愁,当时我就在想,若我得到了你,定不会让这双美丽的眼睛里再有忧愁。而那也是我第一次,起了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冲动。兰儿,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前世今生都没有改变。”
海兰珠按捺住心底的感动,却依泪盈于睫,弯唇笑了,带着点戏谑道:“想不到皇太极你那时就对我动心了呀!是不是像小伙子初初喜欢上一个姑娘的感觉呀?”看到皇太极又想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她忙伸出胳膊抱住了他,亲了亲他留着短须的下巴:“皇太极,我真的很高兴呢……”
“高兴了啊,怎么报答我呢……”皇太极看着海兰珠璀璨的笑容,对着美丽的双眼亲了下去,满室温馨……
天聪六年的四月初二,大妃博尔济吉特氏的生辰,皇太极自汗宫之中亲放天灯以做祈福,让整个大金上下都知道他待海兰珠的感情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少。
四月末,皇太极亲征蒙古,经科尔沁部,亲至探望大妃之父寨桑贝勒,足见其待大妃之厚令世人震惊。
扎娜看着族人载歌载舞欢迎大金的贵客,她的眼中却半点喜悦都没有,只有冷冷的恨,因为她认为她的大女儿哲哲、小女儿其木格都是死于皇太极之手!
“额吉,你可别多做什么傻事,得罪了天聪汗于我们科尔沁半点好处也没有。哲哲死在了扎鲁特部,而其木格是病了一年之久才出世的。和天聪汗半点关系也没有的。”寨桑看着头全白满脸皱褶的母亲,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妹妹们的死布木布泰的死和皇太极脱不开关系,但自己是一部之主,他不能只想着这些私人恩怨而置整个部落的大计不顾的。
“哼,就算我做了什么,他不是很宠爱哈日珠拉吗?你担心什么?”扎娜冷冷地看着儿子道。
“阿嬷这话可就不对了!”蒙古包的帘子被挑开,却是庆格尔泰和她阿布索诺木一道进来了,她比在沈阳的时候气色好多了,整个人像泛着蜜色的珍珠散着迷人的光芒。
“大金如今强大如此,只所以高看咱们科尔沁一眼,哈日珠拉姐姐也是极其重要的一个原因。天聪汗重视满蒙联姻,未来大金的继承人,必定是四阿哥额尔登额,但是若这个时候天聪汗出事了,大阿哥豪格可是绝对比四阿哥有机会的。为了整个科尔沁,天聪汗自然是活得越久越好。阿嬷也别想哲哲和其木格了,她们有这个结果,除了自作自受外,阿嬷你更要负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