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仿佛没有听到大汉的威胁,平淡地点点头,“崔一洞,好,现在跟我回衙门吧,当街行凶,提刀追人,扰乱街市,罚款二百两银子。另,威胁捕快,罚银一百两。两罪并罚,共罚银三百两,其他处罚待知府大人亲自处置。”
什么?衙门?捕快?还有罚银?知府大人处置?
大汉愣了,目光正对上覃逆循例举在手中表明身份的捕快腰牌,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上官飞燕也愣住了。
捕快。他们都不会愿意跟官府打交道,无论是上官飞燕,还是青衣楼。这与他们不利,交好不得,得罪不得。
崔一洞已变了脸色,眼神闪烁一下,突然一狠心,狂吼:“什么捕快?臭丫头,你当老子是好蒙的吗?”
他已决定坚决不承认覃逆的捕快身份,反手抖起了一个刀花刀光闪动间,他的刀已向覃逆直刺了过来。
覃逆只侧身一闪,连衣衫都未动分毫,纤手已捏住对方的大刀,微沉的声音多了几分冷冽,“你拒捕?”说完,便直接一脚踢出。
崔一洞哀嚎一声,整个人已被踢了出去,正中腹部,抱成一团蜷缩在地上,再起不来身。
覃逆的力道很重,生活在现代的人都知道,拒捕,袭警,这是两项大罪,尤其是身带凶器的,按例,是可以当场击毙的。
没有再理会无力反抗的崔一洞,覃逆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怯怯地往花满楼身后躲了躲。
覃逆看着她,道:“你的名字?”
上官飞燕立刻眨着灵活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向花满楼,脸上写着惊惶害怕。
花满楼微笑道:“你不要怕,她不会伤害你的。”
上官飞燕迟疑地点点头,小声道:“我叫上官飞燕,江南的上官飞燕。”
覃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上官飞燕,当街行窃,扰乱街市,撞翻百姓六处摊货,撞倒一人,你需要跟我到衙门走一趟。”
上官飞燕没有想到覃逆看见她行窃了,这种事跟一个捕快说,和跟心软的花满楼说可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还是覃逆这个捕快揭穿她,而不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她急忙抓住花满楼的袖子,道:“我虽然是个小偷,但他却是个强盗,我从来也不偷好人的,我专偷强盗。”
花满楼还未开口,覃逆已道:“既然如此,那么你正可以亲口对知府大人讲明,或许知府大人可以从轻落免你处罚,而他——”覃逆看了眼崔一洞,“也正可以得到应有的惩处。”
这话说的十分合情合理,上官飞燕一听,急了,她着急地看向花满楼,“我、我……我不想去衙门……”
覃逆平静地看着她,“莫非……你也想——拒捕?”
覃逆不知道金鹏王朝的剧情,当然不知道上官飞燕正肚子里骂娘,身为警察世家出来的人,也不会想到普通人那种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的小心思,所以,上官飞燕吞吞吐吐的推脱行为在她眼中只是越来越可疑。尤其是,她还是个贼,跟那只从她手指缝里溜走的司空小贼一样的——贼!
这坚定了覃逆把上官飞燕抓回去的信念。
无论是花满楼还是上官飞燕都听出了覃逆口中第二次说出的“拒捕”的危险,崔一洞的前车之鉴正大大咧咧地摆在上官飞燕面前。
看得出覃逆根本不是会通融的人,上官飞燕只能焦急地将希望寄托在花满楼身上。
花满楼叹息着摇了摇头,“她说的有理。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想去衙门,但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她是一个公私分明的捕快,我无法请她私自放了你,她也不会听我的。不过,她不会伤害你的。知府大人,也是一位心思清明的好官,不会难为你的。”
就这样,表面委屈活泼、暗地里咬着嘴唇愤恨的上官飞燕和有气无力的崔一洞被覃捕快一块儿逮到衙门去了。不过由于天色已晚,知府大人已经退衙,他们只能在大牢里蹲上一晚,等待第二天升堂。
而这一晚,上官飞燕本来是应该跟花满楼坐在花前月下,谈“雪花飘落在屋顶的声音”,谈“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谈“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然后,她会展现出自己的活力,还有魅力,她会对花满楼是瞎子的事表示惊奇和赞叹,她会让他看到她对他的感动,然后,他会爱上她!
她当然调查过花满楼,她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知道如何获取他的好感。
她相信他一定会爱上她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爱上她!
可是现在——
她跟一群老鼠蟑螂一起蹲在大牢里!
花满楼那里,她就是个说过两三句话的路人甲!
上官飞燕生平第二次这样憎恨一个人,不但因为她破坏了她的计划,更因为她侮辱了她!那个女捕快!
至于被上官飞燕憎恨的女捕快,她现在在干嘛呢?
覃逆正准备做一件事。
临离开百花楼时,覃逆曾经问过花满楼一句话:“百花楼的门一直是这样开着的?”
花满楼点了点头,“因为无论什么样的人到我这里来,我都同样欢迎。”他坦然地说出这句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点没有多想。
……无论什么人……
覃逆面无表情地看了花满楼一眼,眼前仿佛出现一幕场景——
贼祖宗司空摘星带头,女贼上官飞燕在后,两人身后领着一长串大贼、小贼、杀手刺客、江洋大盗……一眼望不到头,争先恐后的窜入百花楼……背景是杂乱哀嚎的永和街和永和街百姓……还有忙得像头陀螺抓人的她自己……
覃逆当机立断,她一定要给百花楼加个看门的!</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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