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没有如果。 就像看守马群的上百名部族士兵,如果他们不是担心错过血祭的精彩场面而擅离职守,他们完全有机会将马群带到昆坚的身边。等他们现危机,跑向马群取马,袭击者已经进入强弩的射程。着急之中,他们犯下更多的错误,马群与牛羊群撞在了一起。机会,稍纵即逝。武骑军毫不客气地切断了牧民们的希望……
费了老大的劲,意志顽强的昆坚才组织起数百名青壮和上千的妇孺老弱,再一次向武骑军的强弩阵动进攻。这一次进攻,他们驱赶着妇孺老弱在前,队形刻意分得很散。昆坚想到了应付弩阵的办法,虽然他也不知道实际效果如何,不过,这将是他唯一的机会。
踏过鲜血便是希望之路。在强弩阵的身后,近百名己方看管马匹的战士在与敌骑激战,昆坚知道,一旦冲到强弩手的阵前,他的部族就有机会逃过此劫。只要有青壮存活,他就能带领他们重新走向辉煌,人口么,去抢就是。
作为武骑强弩手的下千骑将军,公孙文远从来都没如此痛快过,五百张强弩数轮的屠杀,在他三百步的距离外,尸横遍野,血流漂镐,有的地方垒起的尸山足足有半人高。
这一次,敌将再次纠集了上千人来飞蛾扑火。鲜血换取的教训让敌将学聪明了,冲锋的队形不再密集。
强弩手们很兴奋,目睹着丰硕的战果,各种奖赏已经飘现眼前,在漫天飞舞。而,敌将似乎继承了草原牧民一向的好客情怀,对馈赠给远方来客的礼物感觉到羞愧,继续驱赶着武骑兵们眼中的战果,请客人们笑纳。
武骑兵们当然不会客气,弩箭已上弦,等待他们将军的一声号令,死亡“快递员”将从紧绷的弩弦上激,将死神之吻送入敌阵。
“咦?”
公孙文远深呼吸,准备爆,却意外地现,此次来敌与前几次有所区别。打头阵的都是一些战战兢兢的妇孺老弱,真正具有杀伤力的敌人躲在妇孺之后。
“豹子,感谢你们的照顾,作为回报,两轮弩箭过后,前面的那些老弱交给你,祝你好运!”
公孙文远坏坏地笑着,妇孺老弱的头颅,不能算作战果。
给强弩手们作掩护的两百名亲骑很郁闷,至此,他们所获甚微。听到公孙文远的舒爽,豹子以怒瞪回应,都是因为这些该死的强弩手,不是他们的拖累,自己早就在痛快地冲杀,战果任他收获。
得意,公孙文远继续得意,丝毫没有在意豹子的态度。
昆坚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敌人的强弩手迟迟没有击,他的前锋已经进入两百步的距离了,难道他们想直射?
猜测,往往与现实有距离。强弩兵们的表现证实了这一点。
“糟糕!”一片乌云盖顶,昆坚的心在沉沦。他知道他的企图破产了,敌将识破了他的计策,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攻击,是在等待他的后续主力进入屠宰场。一旦他们进入强弩的射程,敌人就果断地将弩箭覆盖过来。
强弩,尤其是脚踏弩,蔑视冷兵器时代一切装甲防护,鼠尼部的勇士在强劲似流星的弩箭面前,与枯草黄叶没有什么区别,瞬间完成破,裂,碎,散四部曲,鲜血,碎肉,残肢,漫天激射,飞舞,残酷的景象给幸存者带去无限的视觉冲击,足以产生让人越崩溃的恐惧,即使是世间最勇敢最无情的战士,也不自主地萌生退缩之意。
“冲,快冲!”这是一个两难的境地,进退维谷。进,有部族的妇孺挡道,有夺命的弩箭,退,将是覆灭的深渊。昆坚咬着牙,做出了他人生以来最痛苦的决定。他很果断,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埋怨和后悔之前的作茧自缚。
攀过尸山,渡过血海,昆坚亲率着部下毅然冲向弩阵,挡道的老弱无不被他一刀解决。
公孙文远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亡命之徒,不得不佩服敌人的勇敢和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