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顺冷汗直冒,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勃然大怒:“放箭,给我杀了此贼!”
玉门关前,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异常紧张。守军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都听得出来,主将斗气的成份更大,贸然向李怀唐放箭的后果无人敢承担,也承担不起。
见状,安元贞赶紧附在安思顺的耳边低语数句。
“该死,你怎么就收了他们的财物?”安思顺狠狠地瞪着弟弟,大有将他撕碎吞下的迹象。
安元贞委屈道:“不收怕他们到时赖帐啊,而且,万一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向谁要去?”
啪!一声响亮。一座五指山毫无征兆地印在了安元贞的脸上,清晰红润。
“你的烂事,你自己搞定。”安思顺怒气冲冲。
李怀唐在城下莫名其妙地望着城头上离奇的一幕,等了许久,才听见守将的无奈回应:“圣上有令,宁远李怀唐可以随时入境,但是,按律,无特别允许,随从不准过三百人。”
李怀唐与白孝德商量一番,让他率领两千余骑兵向北绕行,自己带三百骑过关。
迎接李怀唐的是安元贞。
“上将军莫怪,我兄长他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李怀唐懒得与他啰嗦,匆匆入关东去。
安元贞暗骂了一句,也紧跟着追上去。职责所在,他必须为李怀唐引路,防止他乱窜。
“上将军莫着急,夫人吉人天相,必能有惊无险逢凶化吉。”一路上,安元贞没话找话。
李怀唐眉头直皱,心如针扎,他率军凯旋,刚越过坦驹岭,没想到等着他的是噩耗:裴小娘从长安回来的路上遭到疑似吐蕃铁骑的袭击,生死未卜,下落未明,随行保护的三十名狼牙战士死伤大半,李忠心不知所踪。
饶是李怀唐冷静,噩耗传来,也禁不住被大腿代替了大脑,当即带着数百名将军骑将士以最快度翻越葱岭,赶到黄石时,刚好遇到白孝德等数千骑在此候命,获悉若兮夫人一行受到袭击,袍泽战死,宁远铁骑将士无不愤慨,一声令下,三千骑兵进入唐境。
本来,李怀唐的大队人马是很难深入唐境的,巧合的是,年度向大唐进贡的百万铜料恰逢其时,借着护送的名义,李怀唐轻易窜到拔焕城,趁着安西军不提防,驱马突然东去。宁远铁骑一骑双马,安西军无从追起,新任使君 急忙放飞信鸽通知河西守军拦截。
李怀唐心情很糟糕,没兴趣与安元贞胡扯,一路不停狂奔向凉州:案现场附近。
与李怀唐的情绪相反,安元贞的兴致很高,尤其是对宁远铁骑的战马颇感兴趣,甚至当场要求李怀唐割爱一匹汗血马给他。
毫无疑问,安元贞未能如愿以偿。希望落空,安元贞有点恼羞成怒,在一座山谷前,他停下了脚步,冷冷道:“过了野狼谷,便出了沙州境,恕某不远送。”
李怀唐本就厌烦这个多嘴的胡人,见他要走也不阻拦,从怀里掏出一袋子宁远钱币扔给他算作报酬。
安元贞不客气地接过钱袋子,拱拱手而后拉转马头返回,临走时,目光贪婪地瞥了眼李怀唐的坐骑。
“野狼谷?”李怀唐打量着眼前的山谷,山谷静悄悄,入口宽敞,道路却蜿蜒,到处怪石嶙峋,幽深神秘之感迎面扑来。
“走!”李怀唐带头策马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