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汉刀划痕,冲得最猛的一名不信邪的侍卫刀断人亡,齐颈而断的头颅在众人脚下翻滚,鲜血迎风喷洒,沾染在人们的身上和脸上。
余下的侍卫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扑上前。
汉刀再次出击,连续砍杀,惨叫连连,不过两个呼吸,只剩下一个站立者,毫无疑问,挡道者活着,完好无损。
“谢天谢地!”一胡人拍着胸膛,从人群中走出,越过挡道者径直走向船舷边。
“回来!”胡人被挡道者一把拽了回来,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惯在血泊之中。
“上将军,是我,大门艺!”胡人惊呼。
挡道者脸无表情道:“我知道。我再重复一遍,船夫与妇人先上。违令者死!”
人群中,挤出一人,指着挡道者怒喝:“李怀唐,我是朝廷命官,内阁重臣李林甫,本官的命比她们都金贵,今天这小舟我登定了!”
“不管你是高官,还是富豪,在我的眼里,你和她们一样,都只是一条平等的生命,不过,她们更弱,需要帮助。还有,我不会再重复命令,杀你和屠狗没什么区别。”李怀唐脸不改色,冷漠的语气丝毫不容置疑。
众人哗然,原来杀神是李怀唐,此人甚是奇怪,不去巴结高高在上尊贵的朝廷大臣,反而先救那些地位卑微如蝼蚁的妇人!
李林甫怒骂不止,却始终不敢上前一步。
李怀唐听而不闻,自顾自下令:“南八,雷万春,你们维持秩序,按令行事!”
“是!”
杏花楼上的妇人们已经停止无助的哭泣,或瑟瑟抖,或花容失色,在李怀唐等人的引导下,排成了一条长队。最先登舟的是一名船夫,其余妇人依次下去。
经过李怀唐身边的妇人无不抬望眼,将感激留在伟岸的身躯上。事突然,这些弱质女流都以为在劫难逃,谁知峰回路转,居然还有人在意她们的生命。今夜这事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历史上,舍却贵人将逃生的机会留给妇人,尤其是她们这些以卖笑为生,在权贵们眼里卑贱至极的歌女,简直匪夷所思。
小舟只能装下十人,批九名妇人先被运向岸边,等她们登6了,船夫再折回。
冰冷的河水在无情吞噬船体,船上的人感觉到水面即将与甲板齐,不少人被迫退到了二楼。
救生舟划得很急,在一片心焦中,赶在船沉没靠到船边。
排队的妇人6续登舟。
眼看船沉舟去,李林甫被迫放下身段架子,以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李怀唐道:“上将军,看在圣上的面子,放我们上船吧!”
李怀唐没有予以理会他,催促那些妇人赶快登舟。
最后两名妇人从李怀唐身边经过,停在他身边,欠身作了个福。
“渺渺谢过上将军!有机会,渺渺再为上将军献上一场《裴将军满堂势》。”
李怀唐定睛一看,认得是那名剑舞娘,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上将军保重!”渺渺登上救生舟,面对恩人嘴角微动轻吐祝福。随着船夫推动竹竿,那高大的影象渐渐在她迷离的眼神中远去……曾几何时,芳心被一个未曾谋面的英雄隐隐窃据,脸红耳赤的臆想中,英雄骑骏马玉树临风,目如炬威风凛凛,利剑出鞘,风起云涌,叱诧于北地强胡之间。天可怜见,将意中人安排在眼前,却无缘结识,人生之悲,莫过于此……
救生舟走了,李林甫绝望了。按照沉船的度,救生舟肯定来不及第三趟!
“李怀唐,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们死了,圣上绝对不会绕过你的!”
李怀唐嗤之以鼻:“不想死的话,去取浮水之物,牵着绳索随我下水逃生。”
杏花楼由木头所造,木块自然不缺,众人受到提醒,纷纷拆卸船上的木材抱在身。李怀唐砍断一根绳索的绳头,将长绳扔给向众人,并率先拉着绳子跳入水中……
在杏花楼出事地点下游数里处,数条小船整装待,每条小船里装载着十名持利刃的黑衣人。
“该死!他们怎么不动了?”为的黑衣人翘以待,目力尽头,河面上的一点灯火忽明忽暗,就是不过来。
疑惑之际,一名在岸边放哨的部下匆匆奔入水中,扑腾过来。
“管贼人大领,我们抓到一个江户人,他交代说,江户太郎抢在我们前面凿船了!”
管贼人茅塞顿开,老对手江户企图一拍两散,各不讨好!同时,管贼人意识到,他以及他的所有同行可能都上了大门艺的恶当。
五十艘海船的悬赏实在匪夷所思,大门艺人头值那么高的价钱?从实力上对比,管贼人他的成算最高,但是,其余派别的海寇会让他得偿所愿一派独大?竞争的结果或许在大武艺悬赏之初已有预料,海寇们的一窝蜂注定了要成为免费打工者。
“靠上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大门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了取大门艺的人头换取五十艘海船,管贼人甚至不惜冒险,亲自率队深入大唐境内,最后却鸡飞蛋打,他当然不甘心,不作最后的努力誓不罢休。
此时的扫把星大门艺呛了满肚子的水,在岸边扑腾着,如果不是李怀唐拉他一把,河底里的王八又将多一伙伴。
旱鸭子们饱喝了不少洛河水,李林甫小命得保,肚皮却受重罪,圆鼓鼓的似身怀六甲,有气无力躺在岸边叫苦不迭。
李怀唐回头向河心望去,杏花楼顶上的那点火光刚刚消失,心中不禁庆幸,如果再迟点,所有人都将被漩涡吞噬。
“有划水声!好几条!”
突然,南八指着黑暗的河面提醒。
河面上传来的哇哇叫声中不时爆出滑稽倭语,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