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里,同样充斥着一片乐观情绪,大臣们都在议论战事何时结束。
战争是烧钱游戏,一贯贯铜钱化作粮食军械等物资,络绎不绝向前线供应。与吸引眼球的战场相比,后勤是无形的,却必不可少,其消耗库房的度非常人可以想像,个中苦恼户部最清楚。
被钱粮弄得焦头烂额的户部终于听到一件喜事,内阁中书侍郎张九龄在华山现了一个金矿,经实地勘察后,上奏天听,请开金矿以充实库房,而且皇帝同意了。
朝会散去,大臣们退出大殿,唯独一人拖在最后,似乎靴子坏了。
“李侍郎,有要事?”大殿里,只剩高力士与李林甫。
“哦,有劳高翁代为向圣上转告,臣有重要事禀报。”
最近这段时间,李林甫颇得圣上信任,常伴在李隆基身边的高力士感觉尤为明显。本来,高力士并无所谓,只是,李林甫的受宠与李怀唐的新妻有关,此人似乎在想办法将赛天仙的杨四娘往圣上怀里推,而,皇帝,乐见其成。夺外臣,还是大功臣的妻子,恐怕,祸事难免。自此,高力士对李林甫多了一层戒心。
不过,皇帝有口谕不准阻挡李林甫的求见,忠心如高力士,只能惟命是从。
李隆基的心情不错,在书房里接见了李林甫。
“李卿有惊喜与朕?”
见面之问赤果果,急不可待,连陪侍在旁的高力士都嗅到了他对杨玉环强烈的占有欲。
李林甫望了一眼高力士,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李隆基摆摆手,示意在场都是自己人。
李林甫只好说:“明天杨慎矜府里有喜事,圣上到贺必能得偿所愿,只是那个,那个,惠妃娘娘最好不要同去。”
“哦?”李隆基迅解读,从耐人寻味的话中体会到一些端倪。“嗯,好,依你所说。去安排。”
“是。另外,臣还有一事。”
“何事?”
李林甫小心翼翼道:“臣刚刚想起,华山为西岳,又富金矿,在此开矿甚为不妥。”
李隆基奇怪,问:“有何不妥?”
李林甫毕恭毕敬:“臣以为,华山是陛下的本命、王气的宅舍,切不可凿穿。”
李隆基生于乙酉年,地支酉位居西方,五行属金。按照风水理论,一言蔽之,华山乃李隆基龙脉之所在。
钱重要,还是皇位重要?
答案很明显。华山开矿,不等于要他的命吗?建议之人实在可恶,其心可诛!
看见李隆基当场站起,李林甫笑了,得意地笑,当然,那是心声。
“张卿,李卿,裴卿,卿卿如云。然而,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忠义见于细枝末节,而非挂在嘴上。”李隆基复坐下,对李林甫大加赞赏。
出皇宫的路上,李林甫完全陶醉于自己的完美计谋里,可以确定,竞争对手张九龄的仕途到头了。
无论在哪个皇帝的眼里,臣下的忠心永远排在才能之前,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肱骨臂膀奸如曹操,尽管这个曹丞相有经天纬地之才。
战告捷,只要接下来再下一城,内阁辅的位置不远矣!李林甫不禁憧憬激动人心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