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40年的苏联,列宁格勒算是一座别树一格的城市。
这里没有新西伯利亚、车里雅宾斯克、斯大林格勒等地的那种机械化、技术化的气息,也没有莫斯科权力中心的那种压抑感。
在这座充满巴洛克式建筑的城市里,随处都可以感受到浓厚的艺术气息。这里的一切,都有一种独特的美感。人们的穿着是斯文的,他们的谈吐举止也是文雅的,不看看高挂的红旗,不听听人们所说的俄语,还以为来到了巴黎。
“别动!”维罗妮卡坐在咖啡馆里,一手扶着笔记本,一手执着铅笔,细心地素描着面前男人的样貌。
“乌斯季诺娃同志,您这是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动?”顾着看窗外雪景的曼图洛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眼中的艺术品。
“你现在的样子很特别,我要把你画下来。”
“你要画多久?”
“不久,快画完了。”这个时候,维罗妮卡已经准确地,把曼图洛夫的头画了下来,只剩他的上半身。
“乌斯季诺娃同志,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曼图洛夫无奈地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就算在说话的时候,嘴巴颤动的幅度也不会太大。
“什么问题?还有,叫我维罗妮卡,别叫‘乌斯季诺娃同志’这么生外。”
“乌斯季诺娃同志,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场战争不会打得这么顺利?”曼图洛夫似乎没有听到维罗妮卡的话,依然用‘乌斯季诺娃’同志来称呼对方。
维罗妮卡用她的长白腿轻踢了对方一下,“都说了,叫我维罗妮卡!”
“好的,维罗妮卡,那你叫我弗拉基米尔就可以了。”
“是这样的,”维罗妮卡画着曼图洛夫的领带,说:“参加战争的红军战士主要来自温暖的中亚地区,他们不适应芬兰的严寒气候,更不熟悉雪地森林的作战环境,很容易冻死,或者遭到芬兰人的伏击。”
“这你都知道?”曼图洛夫觉得眼前这个女子远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厉害,这个秋明市党委第二书记居然连红军里面的事情都知道。就在他们在石油工业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已经展现出不一般的本领,不一般的见识。
“别小看任何一个女人。”维罗妮卡的微笑里略带自信,说:“不了解多点的话,怎么能在苏联党政体系里立足?”
“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市党委第二书记。”曼图洛夫的话语里,既有赞赏,又有点怀疑。
之前,这个女人就通过不明的途径,在曼图洛夫这个州委书记不知情的情况下,稍无声息地获取了新西伯利亚州政府内部的文件。
这次,她又说出了有关红军兵员的信息。
种种迹象显示,在她的背后,有着极其广泛的人脉资源。至少新西伯利亚、还有莫斯科国防部里,就有她熟悉的,甚至能为她做事的人。
“听说,黑玫瑰当上莫斯科市委第二书记了。”维罗妮卡的眼神和语气暴露了她的妒忌心。“这也正常,她是伏罗希洛夫的唯一女儿,和莫洛托夫、卡冈诺维奇这两个政治局委员的关系也不错。看来她以后只会升,不会降。”
“我和她共事过,”曼图洛夫为自己的老婆辩护道:“她的处事能力和工作效率十分出众,我想这个人事安排并不是完全取决于她的人脉关系,她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考虑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