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冰凉的……
“你怎么知道我受了伤?”池水墨低沉的声音传来。
百里芷摊开手,细腻的声音说道:“你看我的手……”
如豆的灯火将百里芷手掌心的那点血迹照得异常的红。
池水墨撇过头,灯火暖暖的照在他的侧脸,勾勒的嘴角异常的柔和:“你倒是细心……”
百里芷将池水墨的衣服解开,看到后背处果然被瓦片刺出了一道伤口,还有些细碎的碎渣在伤口处,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而前胸的伤口,也是因为掉落在百里芷身上的瓦片,扎在了池水墨的胸口上,百里芷这才知道池水墨受了伤,却不想他的后背伤得如此之重。
“看来得将碎片给一个个拔出来了。”百里芷叹了一口气,忧心的说。
“本来以为不怎样严重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池水墨有些嘲弄的说着,当时没有感觉出来,直到上了马车,才知道胸口处疼的厉害。
“有酒吗?”百里芷将烛火移近了点儿看,也还好都在表面,并没有深入,到时只要用镊子将那些碎渣取出来就好。
“有,本来是用来暖身的。”池水墨从陋柜的抽屉中拿出一瓶十分精细的酒壶。
百里芷拿在手中,别揭开了瓶盖,一股香浓的酒香就直串入鼻尖,味道是那样的甘醇,清幽。
“这是什么酒?好香,我都舍不得倒在手中消毒了。”百里芷玩笑的说道,随后便将酒沾湿在手中。
池水墨没有说话,只是掩映的烛光朦朦胧胧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那双澄澈的眸光分外的耀人。
百里芷将那些碎渣从皮肤上拔出来,擦了擦药酒,上了止血的药,便找来布条将伤口巴扎好。
冰凉细腻的手指,不经意碰到池水墨温热的身体上,那感觉便如同星星之火般,一寸一寸的将肌肤烧尽。
“这酒本是准备送给你的,你身子一向虚,寒气又重,喝了这酒,便能让你的身子暖和些,还能起到暖宫的作用,对女人是极好的。”池水墨面对着百里芷时,才慢慢的说出,那绯红的嘴唇被这烛光一照,更加的红艳动人。
“用了不少草药吧?”百里芷的语音柔和,细心的擦拭池水墨的伤口,额前的长,不经意间便落到池水墨的肩头,痒痒的。
池水墨听后却笑了一下,伸手将百里芷的手轻轻的拿开,接过她手中的酒,便覆到了伤口处,有点疼,更多的则是凉。
“这酒不仅是由草药配制而成,其中还加了一味十分贵重的草药,这药只有在高山之巅才有,每五十年才开一次花,这便是媠谩地罗,这酒喝了能驱寒,养气,补血,暖宫,解毒,外用便能使伤口更快的愈合,在深的伤口也不会留下疤。”
媠谩地罗,百里芷念着这个名字,脸上带着温温的笑意:“那可有什么副作用?”
是药三分毒,这药再好也有她的副作用。
只是她却实在没有想到,池水墨竟会根据她的体质,特地配置了这样的药酒。
“唯一的副作用便是用后,身体如火般灼热。”池水墨看着自己的伤口,用手指轻轻的在周围按压着,也不急于将衣物床上。
因为他胸口处很暖……
仅仅是暖而已……
“将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百里芷吩咐着说,便准备掀帘离开,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
泥土便大雨肆意的冲刷着,便得更加的泥泞。
百里芷的手被池水墨轻轻的握住,俊秀美邪的面容此刻罩着一层温婉:“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慕言吗?”
百里芷低垂的头,慢慢的撩起,唇边含着淡淡的笑意:“我都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如何了……”
“你和墨玉他到底怎么了?“池水墨问。
“我也不知怎么了,在百里柔面前我什么都不是,刚开始背后还对我好些,只是等我从宫中回来后,就将之前的种种全部推翻了,不……可能是因为那日我剪掉了百里柔的头,还伤了她,所以他火了,即便我的孩子没了了,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头,后来我的孩子保住了他却强行将我的孩子流掉,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心里只有百里柔。”
百里芷低沉腼着声音说,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只是眼眸深处异常的空洞。
“那个孩子真的是墨玉的吗?”池水墨不相信容墨玉会将自己的孩子打掉,即便是他不爱的女人生的,但是他也绝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百里芷的眼神有了丝凌厉,眸光隐隐的好似在闪动着什么:“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慕言的?”
“我只是奇怪,墨玉不是这般残忍绝情的人,说不定这不是墨玉的本意。”池水墨沉眸说道。
“他不是,但是百里柔可是,他最听百里柔的话了。”百里芷有些嘲弄的说着。
“他不爱百里柔。”池水墨将事实说出来。
百里芷却冷笑一声:“他爱谁不关我的事儿了, 我现在别无所依,只想老死在王府,其他的我也不求了。”
“里芷,从认识的那天开始,我便知道你与其他的女子不一样,其他的女子认命,但是你不认,从你的眼神中我完全可以看得出,你不会安于现在的生活,你就像一只大雁,即便被困在牢笼你也会想尽办法的离开,所以你不会甘愿自己这一生就这样度过,其他的女子被丈夫休了没有活路,但是你不同,你离开他便是你的活路。”
池水墨望着百里芷的眼眸。
“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的坚强,我再不认命,我就没有命了……”百里芷依旧一脸的淡然丝丝的掺杂着冷漠。
“以你的容貌和才气,只要换一个地方生活,你便可以开辟另一番天地,你不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你想将死路变成活路,你心里有着墨玉,你离不开他,也不想离开,为情而痴,说得便是你。”池水墨轻捂着自己的胸口,这里暖的有点儿疼。
他这生便注定了是这样,爱情和友情两者是不可兼得的。
“既然你这样想,你还认为我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吗?”百里芷皱了皱眉头。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了解她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