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边那个位置空了起来,每到用餐时间,佣人们上菜时候,都不自觉把言战那个位置多擦几遍。
“女人上了三十岁,就不该那么打拼事业了,得将养自己个儿。我们家这位啊……”
“嘘,别说了。她这一病,指不定外面怎么说呢。”
“姑爷也不知道疼人,睡床上两天了,一篮水果也没瞧见!”
“都住嘴。”陈管家刚门口“处理”了两个大报大记者,听到女佣们这么说,心里也是一紧。
厨房灯光有些暗,顾双城和言赋进餐速度堪比缩水后蜗牛,言式微擦了两下唇角,她站起来,喝了两口木瓜汁。
餐桌上气氛出奇怪,今天是难得周末,难得是……老姑婆似乎是病了。她眉头挑了两下,笑着说:“我出去玩儿了……嗯,有人要一起吗?”
盛情邀约换来是鸦雀无声,言式微摸摸鼻子,总觉得今晚要出事,她拿着包包,推门而出。言赋拭了两下嘴角,看向陈管家,说:“叫厨房做点燕窝粥,姑还有两小时估计就醒了,可能会肚子饿。”
“咯噔”顾双城放下银筷,拿起汤勺,热腾腾海鲜汤里搅动了两下,颜色斑斓如海,她看过去,好像真有墨绿海藻缠绕一起,那些深红海星点缀其间,无家可归透明虾和螃蟹靠一起,流泪牡蛎盘踞一角……但是……她不自然放下汤勺,又拿起叉子,准备几样微咸点心里,找一个看着顺眼嚼两口,有个长得像水母类似牛角面包某种,也许,或者……是酥饼之类东西,可能,应该味道……她又立即放下叉子,双手交叉一起,过了两秒,她又用筷子去翻那条上桌后都没动过白鳗鱼,毫无任何行为意义将它翻了过来。
言赋手里拿得是白葡萄酒,陈管家本来打算要提醒他……不过作为三个孩子家长——言战不,他也不想拿出管家架势来“威吓”眼前这位终将会接手言家准继承人。他偷瞧了一眼那葡萄酒外包装,度数很高。
抿了一口,言赋看向那条被点缀极其纤长鳗鱼,顾双城也看了他一眼,“陈管家,你去厨房看看燕窝粥好了没?我想,姑姑已经醒了。”
餐桌只剩下两个人。
“这条鳗鱼看起来很漂亮,让人很有胃口。”言赋已经喝完那杯白葡萄酒,说话语气中,也不知怎,带着股呛人火星味。
“大大眼睛、微微张开嘴巴、滑腻乳白色躯体……”顾双城每说一处,就用筷子指向鳗鱼眼睛、嘴巴、鱼身……“如果撬开她身体,你猜里面会是什么?”
“撬开就知道了。”言赋抿嘴而笑,眉梢阴翳起来。
“说得也是,只有扒光她鱼皮,用刀子这么插、进去!”顾双城拿起一把刀,就这么轻轻插入鱼腹,顿时从里面流出了很多珍珠状素色丸子,“原来会流出来很多湿哒哒东西……”
言赋意味明显拿起一支银筷,缺口地方使劲捣了两下,多素色丸子流出来,他沾了点汁液,轻轻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嗑噔!”顾双城腾地站起来,椅子摔了地方,言赋轻笑两声,看向那双没有温度深棕色眸子,他撇撇嘴,说:“知道我和你区别哪里吗?”
“爬上她床,得到今天你所拥有一切,你和男妓,本身就没有区别。”顾双城转过身,言赋立即站起来,“那就谢谢了。今晚请不要来打扰我们。”
顾双城脚步微微一滞,言战是积劳成疾,家庭医生临走时,中肯建议说要修养一周。陡然停止忙碌言战,胃病也犯了,加上有些痛经,她早晨瞥了一眼,即便是躺床上,她好像也瘦了一圈。这时候外面关于她和陈非订婚舆论热潮,还风起云涌……顾双城抚了一下额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