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轮惊吓,连媚想睡也不敢睡了,谁知道那些官差会不会来个回马枪?
轩辕辰顶着一张蜡黄的脸,若有所思。
连媚平复乱跳的心,这才开口问道:“能知道皇上相貌的人不多,到底是谁这么大肆搜查?”
轩辕辰被圣人冷落,早就迁到僻静的冷宫,根本无人能见。
登基也不过几天,朝拜时他坐在高高的龙坐上,朝臣根本不能抬头看,怎会知道轩辕辰的相貌,还能详细地描画下来?
若是熟悉的人,倒是可以。
但是说熟悉的话,也就轩辕辰身边的丹蝶和那些妻妾了。
如果是妻妾也就罢了,若是丹蝶……
连媚皱眉,丹蝶跟在轩辕辰身边八年,应该是心腹之中的心腹,肯定不会轻易背叛他的。
那么说,是容妃、雨妃,还是两个贵人?
她皱起的眉头被轩辕辰伸手抚平,他不在意地道:“不必猜度,我心里有数,母后只管放心跟着我就是了。早些睡,明天我们还要办正事的。”
连媚一愣,他难道不打算趁着夜色闯入官衙和粮仓,却要等明天吗?
看见轩辕辰若无其事地躺在她的身边,连媚郁闷了,指着对面道:“皇上,对面还有一张床榻,不必跟我挤着睡的。”
“我习惯了跟母后睡在一起,母后亦然,不是吗?”轩辕辰挑眉瞥了她一眼,硬是伸手把连媚揽在怀里:“再不睡,母后是想我做点别的?”
连媚赶紧不再挣扎了,立刻闭上眼。她确实累了,又习惯了轩辕辰的怀抱,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沉沉睡去。
美人在怀,轩辕辰哪里睡得着。体内的双生蛊蠢蠢欲动,叫他浑身灼热。
他看了眼怀里人,连媚的眉宇间含着一丝疲惫,微微蹙着眉,下巴瘦得尖尖的,圈在腰上,能感觉到又瘦了,变得盈盈一握,可见这段时日跟着自己到处奔波,叫这个闺阁中娇养的花儿到底累惨了。
轩辕辰松开手,慢慢坐起身,轻轻抓住她的小脚,把袜子脱了,这才发现连媚脚底的水泡。有些已经破了,有些还没泼,一小片的,叫白玉一样的脚板看着有些狰狞。
他掏出伤药,仔细给脚板抹上。
这个女人一直跟着自己,从来没叫痛,倒是厉害得紧。
要不是自己察觉了,这双漂亮的小脚只怕要留下疤痕的。
又给连媚手掌心磨破的伤口抹了药,轩辕辰这才重新躺下。
其实没有她这个累赘,自己一路能走得更快更远,所有事变得更加简单方便。
但是有连媚的陪伴,轩辕辰觉得路上有趣得多了。
事情慢一些办好又如何,反正他感觉不坏。
连媚这一觉,足足睡到晌午。
睡饱了,她也饿了,起来看见桌上还热着的包子,简单洗漱后抓了一个就往嘴里塞。
正吃着,轩辕辰端着食盒进来,看见连媚啃完半个包子,一双眼看了过来,眼巴巴盯着食盒像是在琢磨里面是什么好吃的,眼睛都发亮了。
他看得好笑,食盒打开后,拿出两碗云吞:“楼下老板做的,味道看着还不错。”
连媚眼睛更亮了,立刻把手里的包子啃完,又拿起汤勺吹着热腾腾的云吞,吃得可欢快了。
味道比之前坊市的还要好,一个个云吞里放了一点香菇,吃着十分香甜。
她很快吃完自己的,时不时就瞥向轩辕辰没动的那一碗。
他怕连媚吃撑了,待会要走不动还肚子疼,很快把云吞吃完了。
对上她遗憾的眼神,轩辕辰忍着笑说道:“待会我们去粮仓前面看看。”
连媚一愣:“直接过去吗?”
如此大摇大摆的,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点小事,哪里需要我们两人亲自动手?”轩辕辰飞快地吃掉三个包子,牵着她起身,站在窗边。
连媚疑惑地站定,便见窗口正对着的粮仓前面是几十个衣衫褴褛的人。
他们堵在粮仓前,似是跟官差低声求着,离得远了,听不见说什么。
只是那么多的人,一个个蓬头垢脸,身上的衣裳全是补丁,瞧着就是生活贫苦的。
等连媚跟着轩辕辰下去后,便听见领头的一个干瘦的老人家满脸忧愁道:“临县水涝,我们无家可归,只能来投靠知府。都说这里的知府品行高洁,又为人仁慈,每年都把陈米换走,没浪费粮食。我们三天没吃过一颗米了,实在过不下去,要不然也不会来劳烦知府大人。”
一顶高帽子扣下来,那些官差也哑口无言。若是把他们赶走,岂不是说知府大人是个没善心不仁慈的?若是不赶走,都围在这里,被知府大人看见了,他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其中一个机灵的,早就跑去请教师爷了。
师爷正搂着刚纳的美妾快活着呢,被打断了心里不痛快。听着只有二三十个老弱病残的,便摆摆手道:“那就去账房拿点银钱,买点米煮了粥,把人都打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