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如斯,却带着十足的威胁口吻。
白玉朔的背脊猛地一僵,指尖松开了绷带,他面色僵硬,星眸深处的防备若隐若现,“乱嚼皇室舌根,单凭这一点就足够本王当场处死你!”
她轻笑,仿若不在乎生死,“不如王爷现在试一试?”
闻言,白玉朔淡然的面容黑了几分。
“白玉朔,威胁这一套不要妄想用在我身上!你若是想死,便回自个府上自生自灭,我楼清舞是不会将一辈子的时间都耗在一个已死之人身上!”
决然的话语落音,清舞漠然离开。
刚跨出门槛,便被白玉朔一把拉住,他淡然的声音多了一丝无力:“楼清舞。”
“把手拿开。”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
白玉朔俊朗的面容呈病态般的苍白,眉宇间笼一股淡淡的黑云笼罩在上头,“我想活着。”
短短的一句话,让清舞冷然的面容有了一丝瓦解,他说,他想活着?凤眸微垂,掩去所有的神情,白玉朔的手依旧还拉着她的手腕,紧紧的,却又时不时无力地松紧。
“你已经死了。”冷漠的话语像一把足以穿透心脏的利刃,将白玉朔原本千疮百孔的心,更是狠狠地扎上了一刀。
他淡然一笑,没有生气,眸中的哀,却逐渐不再隐藏,他神色平和,却难掩面容的苍白,道:“因为死了,所以比任何人还想活着。”
“那又如何?你已经死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继续漠然,却没有抽回被拉住的手。
“我可以重生。”
猛地,清舞突然感觉背脊凉凉的。“……”
“这具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他淡然说着,表情微微有些复杂,“墨鸢就是其中一抹寄居在我体内的灵魂。是他的灵魂救了我,让我依附到如今。”
“楼清舞,早在花谷治病的那一年,我就死了。”
清舞震住,紧抿着唇,一言不语。
白玉朔微微松开了拉住清舞的手腕,“若是你离开,我很快会再次死去。”
闻言,清舞柳眉紧蹙,“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元神在你体内,而且,没有取出来的打算。我需要依附墨鸢的灵魂治愈,墨鸢的灵魂则需要依附元神的支撑。”
“然后?”她冷笑,似乎不以为意。
“没有元神的支撑,墨鸢会死。”
他会死亡吗?想到此,清舞娇弱的身躯轻颤,双眸阖上,再次睁开,眸中已无柔情,她冷然开口:“若想继续活着,你应该劝的人是墨鸢,而不是我。”
顿了顿,她继续道:“让他把元神取走。否则,你们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语毕,清舞愣了愣,她终究还是想见他一面。
碧水阁。
入秋的夜,晚风沁凉,如同暖风一般,轻轻拂过,让人心境舒适。清舞没有等白玉朔的回应,就直径离开了大厅之中。说到底,她是不想听见任何没有可能的话语。
在清舞的记忆之中,她只记得,墨鸢有见过白玉朔,至于白玉朔有没有见过墨鸢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是墨鸢在未进入白玉朔体内之前,那么,她可以肯定见过,只是这一次,因为内心深处的不肯定,所以,她选择落荒而逃。
夜深宁静,转辗反侧的清舞逐渐进入了睡眠。她的睡眠很浅,不敢真正的沉睡。寝屋外传来的窸窣声响,让她原本阖上的双眸再次睁开,清透的眸子在黑夜之中显得更外耀人,身子动了动换了一个方向,背部朝外,面朝里。
青丝散落于枕后,柔顺的发丝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加顺滑如丝。
吱呀——一声响。寝屋外的门由外而开,月色斑斑驳驳折射到屋内,给微弱的烛光增添了不少光线。细碎的脚步声朝榻前靠近,清舞双眸阖上,细细听着脚步声,力度很轻,听上去不像有武功之人所走出的步子,再细细听了几声,眸光倏地睁开。
她从榻上直接坐起,背对着来者之人。青丝散落与后,一股魅惑的神秘美感在屋内展示着淋漓尽致。
屋内很静,清舞可以听到身后传来的倒吸气。
“…姐,姐姐……”楼清涟的声音有些颤,不得不说,她被清舞突然坐起来的举动给吓到了。“你怎么突然起来了?”
清舞回身,眸光带着犀利之色,似乎想要将眼前之人看清,看透,她淡漠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响起,仿佛正在说着一件无关重要之事。
“涟儿是才回府吗?”
楼清涟表情有些僵硬,她没有想到姐姐会回府。若不是秋儿一直守在府外,等她回来。她也许回到屋内直接睡下了。
这几日,她一直忙东忙西,似乎忙得心都丢了。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楼清涟试图想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