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城吸了吸鼻子,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缩成小小一团。她说:“逸尘?”
“嗯?”
“我要睡觉喽!”滚烫的泪止不住的自眼角流下,她却依然自顾自的笑着说。
“啊!哈……”他轻笑,一如既往,莫清城却敏感的捕捉到,他笑声最后的颤抖。“……晚安。”良久,江逸尘说。
心中一酸,眼中的泪汹涌奔腾,顺着脸颊流到劲窝,冰冰凉凉。她拼命仰头,又将嘴角扯出微笑的弧度,依然抑制不住泛滥的泪水。“晚安。”终于,莫清城艰难的吐出一句,仿佛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吐出一般吃力。
电-话挂断,莫清城胸口已经忍不住的上下抽动,这一句晚安,已是她对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从此,她与江逸尘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不能似从前那样。
心疼,就像爸爸入狱时的感觉一样,像是从心尖剜走了最最珍贵的一块,从此心头都像漏了口子,呼呼的朝里灌凉风。
她难过的捂住心口,不住的敲打着,终于,她把头埋在膝盖间,忘情的痛哭起来。为了江逸尘的安全,她只能这么做。
江家别墅。
江逸尘挂了电-话,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已经耗尽,他手一松,手机顺势而下,滚落在地上,旁边的东子已经一步上前,扶在江逸尘身边,蹙眉:“少爷!”
江逸尘仰躺在逍遥椅上,左腿大腿内侧血淋淋一片,由于时间有些长,他裤子上的血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一张俊脸也毫无血色,苍白的很。
他虚弱的抬手,声音细不可闻,东子迅速探身,将耳朵贴上江逸尘的唇边。
“不,不要惊动别人,找丁医生来包扎。”江逸尘一字一字说道,废了好大力气,才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是,”东子答应着去了,江逸尘无力的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因为失血过多,脸上越来越苍白,额头上也已经细密的渗出一层汗珠。
他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最终头一歪,晕了过去。东子立即慌了神,赶忙奔出房门去接丁大夫,慌乱中竟一脚踢在了房门上。隔壁,余莲迷迷糊糊的出来,自从装作假死留下之后,她执意要跟着余风白,余风白怕余年发现她,再对她不利,只得将她暂时留在江逸尘这里。
“余小姐,”东子冲余莲点了点头,顾不上跟她说太多,只是随手带上了江逸尘的房门,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余莲歪头看着东子急匆匆的背影,口中嘀咕着:“怎么了?”又疑惑的看这江逸尘的房门,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悄悄扭开-房门门锁,探头进去。
眼前的景象惊得她一个踉跄,险些高叫出来。
江逸尘的腿上全是鲜血,外裤的血有些已经凝固成暗红色,染得地毯上,沙发上全是。屋子里的空气中仿佛都充斥着血腥味。
这到底是怎么了?怕惊动别人,余莲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喊叫出声,又匆匆的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余风白打了过去。
不出半小时,丁大夫和余风白都已经赶来,几个人齐齐的聚拢在江逸尘的房间,丁大夫细细查看了伤口,又掏出听诊器在江逸尘的胸膛来回移动,听了听。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将医药箱打开,又洗手消毒,带上医疗手套,为江逸尘剪开满是血渍的裤子。
余风白眉头紧紧挤着,A市没有几个不认识江氏少爷的,会是谁对江逸尘下这样的狠手?再说了,出事的时候难道他身边都没人么?怎么能让他伤的这么严重。
这时,只听边上的余莲低呼一声,瘦小的身体朝余风白的怀中缩了缩,脸上布满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