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灵走到那小桥边,脚步一缓,望着那潺潺流水,冷哼一声,低声咕哝道:“沐羽曦你这贱人,今日定有你好受的!”
想到今日就能报娘亲惨死之仇,沐羽灵心中一阵快意,掩着嘴低笑了起来,眼里却满是狠厉冷毒之色,站了片刻才哼着小曲往自己厢房走去。夹答列伤
祈悠一大早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了,现在不知回来了没有,若是把这事告诉他,他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想到此,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拐弯处,璃月捧着膳食走过来,恰好和沐羽灵擦肩而过,见她一副喜不自胜的神情,有些狐疑,停下来向她施了个礼。沐羽灵本不想应她,但还是勉强哼了一声,睨了一眼那膳食,便走人了榛。
璃月看着她不见人影了才匆忙走进了厢房,见苏瑾安然无恙,这才安下心来,边把膳食放下边淡淡地说道:“方才我见到四小姐了,她似乎心情很好。”
忽然瞥见那碗药汤和香囊,“咦”了一声,拿起香囊翻来覆去。
苏瑾已是饥肠辘辘,忙把那药汤往窗外一倒,将空碗搁在茶几上,唤了小白狐过来,盛了一碗饭,坐下就吃,含糊不清地应道:“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居然跑来送药,还又下跪又求饶的,偏要我收下这香囊。彝”
见璃月把那香囊打开,倒出那小小的一片黄色的灵符以及一小堆香料,捏了些香料嗅了嗅之后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苏瑾的心一惊,吞下那口饭菜,讶然问道:“莫非这香料有什么问题?”
璃月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苏瑾愣了愣,随即眼里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早就猜到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则盗,原来她竟然打的是这种主意,真是可恶!”
既然她这么死不悔改,自己也不必对她客气了。
“不如让我把这香料换掉吧,还是,连这香囊也一起扔掉?”璃月捏着那浓郁的香料,建议道,“这香囊还是挺精致的,只是怕也不是沐羽灵的,倒白招惹了偷窃之罪。”
苏瑾摇摇头,略一沉吟,才说道:“把这香料放回香囊里去,免得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阴险招数。”
“她既然叮嘱小姐这几日都要带着那香囊,只怕这几日内就会有动作了,小姐可要小心提防。”璃月犹豫了一下,将这些香料连那姻缘符也一起放回了香囊之中,心里有些担忧,“怪不得方才去领午膳的时候,沐羽灵身边那个叫澜儿的丫鬟不停想拉我到那南边的放生池去看鱼,又一直在我耳边说沐羽灵的坏话,原来她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沐羽灵来找小姐呢。”
澜儿?苏瑾忽然想到刚到皇觉寺,跟着善悟进寺门的时候她不经意看到那澜儿望着自己的很奇怪的眼神,心陡然一跳,再想到自己昨日一身狼狈在桥边遇见沐羽灵她们时澜儿那幸灾乐祸的神情,越发觉得不对劲。5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却又说不出来,只好叮嘱璃月道:“我觉得那澜儿有些不妥,你也尽量少和她单独接触,能避则避吧。”
璃月噗嗤一笑,应道:“小姐难道还担心我应付不了一个澜儿吗?我好歹也是主子的贴身侍婢,别说这澜儿不会武功,就是会,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您就放心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多加小心的好。我可舍不得看到你受伤。”苏瑾拉她坐下,吩咐她赶紧吃饭。而这时小白狐已经吃饱了,猛地跃到璃月的床上,摸着滚圆的肚皮懒洋洋地仰面躺着,“嗷呜”地叫了几句,却是在埋怨这斋菜少油又没肉。苏瑾无可奈何地抚了抚有些发疼的额角,忽然说道:“阿珏,你去跟着沐羽灵,帮我察看她和那澜儿有什么异动。”
小白狐的脸连忙垮了下来。早知道它就不唠叨了,现在好了,去琼花林睡觉的计划泡汤了。这无良主人,不是常对甘霖和璃月说什么言论自由吗?怎么它才说几句不满的话就要惩罚它呢?
“还不快去?”见小白狐委屈地望着自己,动也不动,苏瑾脸色一沉。
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鹰的锋芒,如女王般的威压无可匹敌,小白狐不由地微微一震,下意识地瑟缩下,不敢拒绝,撇了撇嘴,慢悠悠地爬起来,却又听到苏瑾说道:“做得好的话,今晚带你去吃烤肉。”
小白狐咽了咽口水,欢叫了一声,闪电般从窗口飞窜而出,稍纵即逝。
“还是小姐制得住阿珏。”璃月笑道:“昨夜我捉了条蛇拿来烤,它却也只是吃了几口就不愿意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嫌烤得不好吃。常听甘霖说你有一手好厨艺,吃过你烤的肉就不会再想吃别人烤的,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能吃到呢。不过,小姐,你今晚真要去烤肉?”
昨夜那场雨直下到今日卯时才停歇,今日虽然阳光普照,但那林子里的落叶却不一定能被晾干,这时候烤肉似乎不合时机啊。若是那些觊觎凤凰神鞭的人突然出现,袭击她们,岂不是更麻烦?
“我说话自然是算数的,除非有什么变故耽搁了。我就不信今晚继续下雨。”苏瑾吃饱了,擦了擦嘴,帮忙收拾了碗筷,拿出那本《毒经》坐在床上认真地看起来。
见她看得入神,璃月不敢打扰她,沏了一壶茶放在一旁后,捧起碗筷等往前院的膳堂方向走去,才刚走到琼花坞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叫唤——“甘霖姐姐”,璃月的眼神一闪,回过头来淡淡一笑,“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