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碰了一鼻子灰,甚是无趣。其他官将则松了口气,忖道:“没想到这千岁还挺仁义的。”
萧齐天点头,心中则在揣摩该如何脱身。
这一次穿越,萧齐天可没有什么实力,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他自己原本只是个乡野之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长得很像一个人,而那个人突然死了,还有一个王爷身份,然后他就变成了现在的假王爷。
至于生命带兵打仗,他是半点不会的。甚至,在这兵荒马乱的世界,他称得上手无缚鸡之力。
突地,马蹄声急,门外冲进一名军士,跌跌撞撞,神色惊慌,大叫道:“大事不好。”
很多人认得此人乃城外探子首领,皆是一愣。
“何事惊慌?”一员大将沉声问道。那人吞了口唾沫,喘着气道:“据我方探子可靠消息,蛮夷大军已越过两界山,向我们围拢而来。”
“什么?”一员大将猛地站起,大惊道:“怎么回事?难道延平关失守了?”
“凌志投敌,敌人兵不血刃拿下延平关。”那探子头领苦涩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凌志这个畜生,我大燕国待他不薄,他焉能做出投敌之事?”有将领怒道。
“军情是否有误?”有将领有点不信。
“军机大事,谁敢拿着个撒谎,那可是杀头的罪名。”
“也是,延平关一陷,蛮夷大军必定水陆并进,直抵我军要塞,若不及早提防,要塞有个闪失,尔后蛮夷大军,必定直取关中。”
“关中一破,我大炎国,危矣!”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变了颜色。
“千岁,你向来足智多谋,如今可如何是好?”有人像萧齐天问道,目带希冀。
这一问却把萧齐天问住了。
只看众人的脸色萧齐天便知道,这前线战事已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候,事关一国生死存亡。然而他本就是个假王爷,连书都没读过,又如何懂得这军中要事?
甚至,他的脑海中早已一片空白,失魂落魄,内心喃喃道:“死了!要死了!蛮夷大军就要打来了,怎么办?我该怎么脱身?”
没人不怕死。身处这乱世,如萧齐天这种乡野之民,对于战争,对于死亡,都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因为他们没有武力,一上战场便是炮灰。
他的沉默在众将眼里却是沉吟,颇有些犹豫不决。有人提议:“千岁,不如咱们上城楼看一下形势?”
此言一出,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萧齐天也不好多说,现在也没有脱身的好时机,只得由众将陪着,步上城楼。
正北方,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个个帐篷,旗帜飘飘,遮天蔽日。蛮夷大军漫山遍野,气势如虹,排兵布阵,呐喊声恍若晴天霹雳,震动苍天。
正南方,大江之上,一艘艘战舰浩浩荡荡,与大炎水师遥遥相对。
城头处烈火炎炎,煮着几十口滚烫的油锅,散发着阵阵恶臭。巨石滚木,堆积若山。城楼处,一个个将士坚守岗位,每个人的脸上却布满阴云。
忽而,金鼓雷动,蛮夷大军发一声喊,仿佛晴天霹雳。
他们进攻了。
水面上,一艘艘战舰顺流而下,向大炎水师冲击,火炮轰鸣,箭若飞蝗。
地面上,鼓声大震,蛮夷大军踏着震天动地的步伐,举着挡箭牌,配以巨弩,登城梯,向城楼冲击。
大炎军队还以颜色,弩射大石,巨声震耳。滚油泼撒,火箭如雷。
这一场厮杀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直杀得日月无关。
水面上,硝烟四起,一艘艘破碎的战舰沉没,一具具敌我双方的尸体漂浮,鲜血染红了长江。
陆地上,城楼上下,早已尸体成山。
萧齐天看得这里早已虚脱,腿脚发软,嘴里发苦,肠胃翻涌,阵阵恶心之感传来。
这就是战争啊!
好一个无情的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