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尘一脸得意的跑进了沐思语的院子,激动的喊道:“嫂嫂,嫂嫂,我可是入围了你的赛马会,你那一百两黄金这次可是不用浪费了。等我给你赢回来吧。”
沐思语怒瞪了他一眼:“谁准你参赛的?李虎,李虎。”
李虎满脸无奈的道:“四公子是最后一日才报名的,我到场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比赛了,实在没时间再阻止。”
唐逸尘脖颈一扬,有些不满的说:“我就知道你不给我参加,所以才最后一日报的名。这么好玩的事,你却不给我参加,你还是不是我的嫂嫂了?”
沐思语气的在他胳膊上扭了一把:“我才不是你的嫂嫂,以后在人前若是再这样乱喊,看我不一脚把你从赛马场上踢回家去。”
唐逸尘一听她这样说,知道她是同意了自己参赛,立刻笑着说:“好,好,沐老板,只要你肯让我参赛,你让我喊你什么都成。”
沐思语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喊声奶奶来听听。”
唐逸尘一听这话,立刻跳起了脚:“想得美,你个野丫头还想给我当奶奶?做梦去吧。我去练马了,不跟你说了。”
入夜后胡齐忽然来到了沐思语的院子,见沐思语屋内仍亮着灯,他轻敲了两下门,听到沐思语唤了声进来,他便走了进去。
“思爷,你要约的人,约到了。今晚才得空出来,咱们去见见。”
沐思语一听这话,立刻拿了件黑色的头蓬披上,乘着夜色跟胡齐出了门。
未防耳目,两人并未骑马,而是徒步前去。在胡齐的带领之下,两人七拐八拐的穿过了半个离都城。最后在一处夜晚卖小菜烧酒的小铺子前坐了下来。
那小铺子本是连店铺都没有的,不过一驾小车,车上几只红泥小炉,煨着几只锅子。锅子中是一早卤好的几样菜式。凤爪、豆干之类。小车旁摆着三张老旧的木桌,木桌旁围着四条长凳。供客人露天而坐。
二人本就是有事前来没什么胃口,只是随意点了两盘卤菜和一壶烧酒。沐思语原本只是随口尝尝,却不想,那卤凤爪才一入口就被那滋味惊的睁大了眼睛:“恩,这凤爪味道真好,快赶上皇宫的御厨了。你也尝尝。”
胡齐并不打算去吃。只是点了点头,倒了一杯酒慢饮着。
那店家的老头反倒是被沐思语的话吸引了过来,笑呵呵的道:“姑娘过誉了。老朽这凤爪可赶不上宫中的御膳,不过是山野小菜罢了。”
说完将一盘卤豆干,放在了他们的桌上:“难得遇知音,这盘豆干就当老朽请姑娘吃的。”
沐思语一边啃着鸡爪,一边笑着说:“老人家。你这样好的手艺,就是开个大酒楼也不为过,怎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开个宵夜铺子这样委屈?”
老人家笑道:“本也不是靠这手艺吃饭,开这铺子不过是为着几个旧人贪恋这一口子,才行个方便罢了。”
“难怪,难怪。我瞧着你的气质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厨师。今日能有幸吃到此等味美的卤菜,实乃小女子之幸。多谢老人家了。”沐思语吃到美食后,心情便的格外的靓丽了起来。正想继续与这老人家攀谈。却见胡齐站起来身,恭敬的抱拳行礼。
沐思语忙放下手中的凤爪,站起了身,看向来人。
那人也是一身黑衣,此刻到了小桌前。轻轻扯下了戴在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双精明的眸子,脸上的褶皱和花白的头发。都说明了此人的年龄。但看黑衣里露出的衣衫,却是精致的宫装。深蓝色的锦缎上绣着暗色的花纹,这样的宫装,沐思语在宫中却是见了不少。皇上座下的第一总管李保,便也是着此款衣衫。
沐思语福身一礼,来人轻咳了两声,才开口:“老朽一直耳闻小鬼医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把唐门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却不想竟是天宗国的凝月公主。”此人口中唤着公主,行为上却是没有半点尊敬之色。
沐思语不以为意,做了个请的动作,便招呼来人坐下。这老东西够厉害的,那日在宫中见到她的人并不是很多,凭借自己的记忆,确实没有这么一号子人,可他却能一眼认出自己。果然厉害。
沐思语细心的为来人斟满了酒,笑道:“我一直耳闻李振海公公乃北夏宦官之首,曾服侍过两代帝王,就连现在皇上身边的第一总管李保大人和皇后凤颜宫的主事总管李林也都是您的徒弟。却不想却是这位老人家口中贪恋卤味的旧人。”
沐思语先前还奇怪为何李振海会约了这么个地方见面,刚看到李振海与那小摊的老人家眼神交汇之间,像似旧识,心中便了然了几分。
李振海这才细细打量了沐思语一眼,轻笑了起来:“姑娘果然非凡,难怪鬼医会收你为徒。”
沐思语端起酒杯敬了李振海,李振海亦拿起了酒杯,二人酒杯相碰,各自饮下。
沐思语砸吧了下嘴,忍不住赞叹:“难怪李大人会贪恋这小摊的滋味,这酒果然是好滋味。”
李振海听她赞美自己老友的酒好喝,心中也放下了一些防备。面色比先前柔和了些许,轻笑着说道:“老朽早已不在担任宫职,只是皇上恩德,给了老朽在宫中颐养天年机会,不过是个闲人罢了。你师父与我有过命之交,若是姑娘不嫌弃,唤我一声李叔便可。”
沐思语一听这话,知道此次看来是有戏,心中又对决崖子老头夸赞了一番。老头果然是有些根基的嘛,瞧瞧给自己介绍的人,虽然老是老了点,可这气派、这架势、这眼神,那绝对是老辣的不能再老辣的百年的老姜啊。
“李叔,我师父既然让我来找你,想必与你关系非同一般。故而我才放心的以真面目相见。绕圈子的话我也不多说。我此次与李叔会面,确是有事需要李叔帮忙。在那深宫后院之中,我唐门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沐思语浅笑着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李振海凝眸看了看沐思语,淡淡的说道:“老朽服侍两代帝王,所得天恩此生难以为保。鬼医对老朽又有着在世之恩,也只能祈求来世做牛做马以回报万分之一的恩情。若是不答应姑娘所请,只怕难以面对鬼医。可若是姑娘是要老朽做出对皇上不利的事,也实在是为难老朽了。”
沐思语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我喊你一声李叔,便是把你当做自家长辈了。李叔也莫在姑娘姑娘的叫了,若是李叔不嫌弃。也随我师父唤我语儿便是。”
李振海这种从小就断了生根的人,本就对情亲又是畏惧又是渴望,此刻看着沐思语一双真诚的眼眸。心中又软了几分,唤了一声:“语儿。”
沐思语一听,笑了起来:“李叔,语儿此番所托之事,并不会为难李叔。我只是想让您帮我打听打听皇后娘娘的事儿。说实话。实在是她一直因为我和三皇子的关系不肯放过我,我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把手伸进hou宫之内。”
李振海听她道出了和唐逸白的事,心中更加肯定了沐思语的真诚。可以说白昊天是他看着长大的,从还是太子时,他就奉了先皇的御旨伴他左右。直到白昊天登基。再到他年迈,这才举荐了徒弟李保顶替了自己的位置。两代帝王都以他为重,他在hou宫的根基可谓深不可测。
他现在虽然没了宫职。可白昊天得空的时候,还是会宣他入殿,倾谈一二。自然唐逸白和沐思语的关系,他也从白昊天那里听来了一些。可在宫中多年,他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知道。故而他并未提及此事。但从沐思语口中听到,他仍觉得眼前的女子对自己是诚恳且信任的。
于是李振海点了点头道:“如果只是皇后的事情。那老朽倒是可以帮你去探听一二。但如今皇后在宫中只手遮天,语儿也不要期望过高。”
那天沐思语与李振海又倾谈了几句,便起身先告辞离开了。留下李振海和他的老友叙叙旧。
沐思语回去这一等,竟等到了赛马会开赛时。可那李振海却是音信全无。但沐思语一点儿也不着急,她知道慕容倾月定不会那么容易露出破绽,这点时间,她还是等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