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21号!出列!”
危慕裳只是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定焦在她的身上,她反射性的侧眸看去,竟看到了摩西校长紧紧盯着她的眼。
当摩西校长喊出21号的时候,危慕裳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21号就是她。
反应过来的危慕裳立即转身,小跑着向摩西校长跑去,随后在他面前站定,敬礼:
“报告!21号已出列!”
对于摩西校长突然高呼21号的声音,显然都出乎在场学员们的意料。
除了正在接受惩罚的学员没空理她外,其他学员的视线全都移转到了危慕裳的身上。
罗以歌看着定定站在摩西校长面前的危慕裳,薄唇就下意识的抿了抿。
“22、23号,出列!”摩西校长看着身板瘦小,却挺直了背脊,黑瞳看上去异常坚定与执着的危慕裳,严肃的跟她对视着,又喊了两个号数。
22号是顾林,23号是淳于蝴蝶,她们正担心的看着危慕裳,不明白她范了什么错,摩西校长要把她叫出去。
顾林和淳于蝴蝶还没担心完危慕裳,耳边再次响起了摩西校长的声音。
同样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摩西校长是喊她们的顾林和淳于蝴蝶,当即转身跑了过去。
顾林和淳于蝴蝶跑到危慕裳左侧站定,两人双双敬了礼后,便一瞬不瞬的盯着摩西校长,等候他叫她们前来的意图。
“看到他们了么?”在众多学员不解的视线中,摩西校长手一伸直指着加尔·丘吉尔等,正在接受大水柱喷射的十一名学员道。
危慕裳和顾林及淳于蝴蝶反射性的回转头去看,赫然看到站在最边缘的迪伦·贝蒂摇晃了一瞬后,果断的掉下了墙。
“报告!看到了!”三人快速回头,异口同声的回吼着摩西校长。
当摩西校长指着加尔·丘吉尔他们时,她们三人都隐约明白了摩西校长的意图。
“看到了那还磨蹭什么?上去!”摩西校长的视线从高墙上瞬间移到危慕裳三人身上,紧盯着她们不客气的又是一阵怒吼。
对于这种结果,危慕裳和顾林及淳于蝴蝶已有所意料到,当摩西校长话落,危慕裳和顾林正想转身之际,淳于蝴蝶紧接而来的吼声却打断了她们转身的步伐。
“报告!为什么要惩罚我们?”既然摩西校长已经发话,淳于蝴蝶知道她们是逃不过的了,但她不明白摩西校长是因为什么理由惩罚她们的。
她们并不是最后一批到达的,对于亚洲的学员而言,能在一堆人高马大的欧美学员中,跑到五十多名的成绩,已经挺不错的了。
她们的成绩远超了合格线,为什么她们还要受到惩罚。
淳于蝴蝶不想去讨论公不公平的事,她早明白这个地儿压根就没有公平一事,她只是要个理由而已。
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
其实危慕裳和顾林也想知道,为什么要惩罚她们啊,于是乎,危慕裳和顾林都睁着一双坚定又询问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摩西校长。
“因为你们是女兵!这个理由你们满意么?”摩西校长显然没想到淳于蝴蝶竟然会对他提出质疑,他也就不掩饰的直接说出了他惩罚她们的原因。
女兵的身体条件本就不如男兵,虽然她们现在还不至于落在最末尾,但随着训练强度一天天的加强,她们的劣势便会慢慢凸显出来。
笨鸟先飞,只有先赢在起跑线上,她们三个人女兵才有体力跟那些男兵拼。
“……”
淳于蝴蝶美眸一瞪,其实她很想说,你这根本就是歧视女兵,男女不平等,但淳于蝴蝶也只是想想而已,她最后吼出来的却是:
“满意!”
不单只危慕裳三名女兵,在听到摩西校长的理由后,心中有一万只乌鸦呼啸而过,就连其他男兵都错愕不已。
就因为她们是女兵,所以就该接受这些惩罚么?
这理由未免太牵强了点。
虽然心里有着各种怨念,但危慕裳三人也明白摩西校长这是为她们好,但知道是一回事,要毫无怨言的接受,却不是每个人都做的到的。
站在高墙上,危慕裳三人紧紧的抱着身侧之人,任由强力大水柱呼啸在她们身上。
“啊——靠他姥姥的!他就不是人!”
大水柱喷射在脚上,强压迫得淳于蝴蝶脚下不稳,身子一弯就差点掉下墙去,堪堪稳住后,她咬着牙张嘴就骂起了摩西校长。
“你别侮辱了人,他要是人我就跟他姓!”顾林一张嘴就被喷射到身上的水给呛了一口,心里对摩西校长的怨念与不满就越加的大了。
说摩西是禽兽,顾林都觉得是侮辱了禽兽二字。
危慕裳咬牙扛着没说话,她记得罗以歌也用这招对付过他们,但那时好歹是在平地上,最多就倒在地上被水冲走而已。
但他们现在是在高墙上,要是一个不小心,摔下去直接变残了也有可能。
“你们很闲么?不想跟他们一样就赶紧给我去休息!”
摩西转身离去的身影在看到学员们,或坐或站的全看着受罚的十四名学员时,便又是一声大吼。
学员们盼了那么久,终于盼到了摩西校长的解散休息命令,一个个顿时即兴奋又蔫儿吧唧的朝宿舍方向走去。
祁覆和西野桐及余北并没有跟着大部分回宿舍,看着罗以歌一直看着危慕裳三人的背影,祁覆三人对视一眼,默默的走到了罗以歌身后。
“罗队,我们是一个集体,她们受罚,没理由我们就去休息。”
作为K1副组长的祁覆,代表着西野桐和余北,跟罗以歌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他们选择跟危慕裳三人同进同退,除了因为他们是一个集体,他们不忍心看着她们独自受苦外,还有一点就是。
以往在部队里的训练,他们从来都是位列前茅,不甘落于人后的,但出了国门,到了这个各国大混兵的训练营,他们的优势立即就被比了下去。
他们的信心被打击到是有一点,但这也更激发了他们的斗志。
训练营为期二十天的第一关魔鬼选拨,淘汰率就高达百分之五六十,若他们不奋进一点,他们很有可能会在第一关就被淘汰掉。
“想请罚?”罗以歌回头看着祁覆三人,从他们的眼神中,他可以明显看到他们眸底不服输的神采。
“是!”毫不犹豫的,祁覆和西野桐及余北在罗以歌话音刚落,就异口同声的回答了罗以歌。
他们都看到了罗以歌刻在猎人学校荣誉墙上的头像,虽然仅仅是开始的第一天的,但他们却能真切体会到。
要想在那面荣誉墙上留名,是有多么的困难。
罗以歌仔细审视着面前三名,他从新兵连就一直带到现在的兵,一直以来,他们的表现在他眼里,都还算满意。
一瞬不瞬的看了他们十多秒,一直到罗以歌回头时,他都什么也没说。
就在祁覆三人不解的看着罗以歌的背影,不明白他这算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的时候,罗以歌已经一抬脚就朝那面高墙走去。
看着罗以歌向前走的身影,祁覆三人又一次看着对方,仅一秒,他们三人就立即跟上了罗以歌的步伐。
麦克一步一个脚印往宿舍走去的身影,在张望着搜寻西野桐的视线时,却发现西野桐往反方向而去。
看到西野桐和他的队员往高墙走去,麦克脚步一顿,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
对于西野桐,麦克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跟西野桐从认识到现在,也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十个小时而已,可是,只要西野桐往哪儿一站,麦克就有移不开眼,和心跳加速的感觉。
以前的麦克,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可现在,他的这种行为,若不是一见钟情的话,那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呢。
第一眼看见西野桐的时候,其实麦克并没有多大的惊艳感觉,只是觉得他有着说不出来的,让人忍不住侧目的气质。
越是将视线定焦在西野桐身上,他便陷得越深。
麦克甚至找不出西野桐有哪一瞬间,触动到他的心,可他的整个心神在西野桐出现,就不由自主的随着他而动。
生平第一次,麦克有种遇到坎的感觉,而且直觉告诉他,这将是一个他迈不过去的坎。
“看什么呢?他有那么帅么?”察觉到麦克望夫石般定格住的身影,比尔微叹一口气后,退了回去看着麦克道。
比尔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麦克,怎么说呢,好像是动了真心的感觉。
想到真心这两个字,比尔就忍不住唾弃几句。
麦克有真心?
他怎么觉得比乔布斯重生还不可思议。
“比尔,你说,我是不是完了?”看着西野桐一步一步离越远的身影,麦克就不由自主的轻声询问了比尔一句。
“FUCK!你不会是玩真的吧?”看着麦克那副魂不守舍的痴眸,比尔就一个没忍住就咒骂了一声。
瞪着麦克那不似作假的神情,比尔的预感大大的不好。
麦克这样的神情,他不习惯,一点也不习惯,让他有种某人要玩完的感觉。
这个某人,不是麦克自己的话,应该就是西野桐了。
比尔震惊不敢置信的语气,仿佛将麦克从某个深渊里拉了出来,只见他深深的眯起眼看了西野桐最后一眼。
随即就朝比尔爽朗一笑,手一伸勾拦着比尔的肩膀就潇洒转身,无所谓的拍着比尔胸膛豪爽道:
“你别开玩笑了!我麦克是那种认真的人么?这天下又不是没有男人了!是吧?”
麦克说得轻松,但是,如果他说话的时候,不偷偷回头瞄一眼西野桐的背影的话,他的话也许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靠!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终于开窍动情了呢!”比尔暗自松了一口气的猛捶了麦克一拳。
倒不是比尔认为西野桐不好,或者不希望一向花心放荡的麦克动真心。
只是,布莱克跟他说过,要他看着组里的队员,让他们千万别跟中国的队员闹矛盾。
虽然布莱克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闹矛盾三个字,但这三个字经过比尔的大脑,无数次的运转过后。
就得出了,千万别跟中国队员有过深的交情纠葛。
关系不咸不淡,没有交情,负面的纠葛自然也就没有了。
掌管着消防水管的欧格登教官,在看到罗以歌带着他的兵直直朝高墙走去时。
他目光定焦在罗以歌身上五六秒,随后就一扭,心无旁骛的继续喷射着受罚学员。
被溅射到脸上的水花朦胧了视线,危慕裳是在感受到有人爬墙的时候,才发现罗以歌和祁覆三人的身影。
危慕裳的右边是顾林,她的左边是迪伦·贝蒂,为了不让自己和迪伦·贝蒂被水柱冲下墙去,他们两人自然是紧紧靠在一起的。
虽然刚才的时候危慕裳和迪伦·贝蒂只是站得比较近而已,但在水柱的冲击下,迪伦·贝蒂的手揽上了危慕裳的肩膀,危慕裳的手也搂住了迪伦·贝蒂的腰。
祁覆三人是从最边缘的淳于蝴蝶那边爬上墙,但罗以歌不是,他从墙后直接就爬到了危慕裳和迪伦·贝蒂的中间。
危慕裳刚才只看到了罗以歌在侧边的身影,并没有看到他绕到身后去。
当危慕裳发觉脚下有动静,和迪伦·贝蒂回头去看时,赫然看到了罗以歌突然站起来的身影。
迪伦·贝蒂显然没想到罗以歌会插到中间来,睁大眼睛错愕的盯着罗以歌,眼中写着:
你站在这里是想干什么?
罗以歌没去理会迪伦·贝蒂错愕的眼神,他在伸出一脚插进危慕裳和迪伦·贝蒂中间时。
左右手直接抓起他们搭在对方身上的手,罗以歌当即就霸气又坚决的将他们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
仅眨眼的时间后,迪伦·贝蒂的手就搭在罗以歌的肩膀,而危慕裳的手也改为搂在了罗以歌的腰上。
像是早已知道罗以歌的预谋般,顾林和淳于蝴蝶自动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给罗以歌让出了位置。
危慕裳被顾林拖着往侧边移了移后,罗以歌就侧身一挤,挺拔的身躯果断的横在了危慕裳和迪伦·贝蒂中间。
迪伦·贝蒂一直错愕的看着罗以歌的一系列举动,他知道危慕裳是女兵,所以他一直都有分寸的。
但看着罗以歌铁黑的阎王脸,迪伦·贝蒂就觉得他好像占了危慕裳便宜一样。
视线在危慕裳和罗以歌脸上转了转,迪伦·贝蒂为他遭受罗以歌排挤的现象,总结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们中国的学员可真团结,事事都为那三名女兵着想。
看着罗以歌那张一丝不苟的严肃侧脸,再看到他小孩子气般硬是挤进来的身影,危慕裳就觉得好笑又好气。
为什么她有一种她在出轨,然后被罗以歌当场捉奸的感觉。
“嗯……”水柱再次喷射在腹部,危慕裳闷哼一声就紧紧搂着罗以歌和顾林的腰。
喷射在危慕裳腰际的水柱,强力的水花溅射在她和罗以歌及顾林的身上脸上。
满脸水花的罗以歌微眯着眼,感受到危慕裳紧紧搂着他的手,侧眸看到她咬牙硬扛着的模样,心疼的更加搂紧了他的肩膀。
原本只有欧格登教官一人在喷射水柱,惩罚着高墙上的学员,但在中国学员全部加入受罚行列,人数顿时曾多后。
看着高墙上一长排的学员,又有两名教官默默的拿起消防水管,加入了强力喷射水柱,惩罚他们的行列。
在只有一根消防水管的时候,受罚学员们还可以短暂的休息,喘息几秒换口气。
但是,自从有三根强力水柱全对准他们的时候,十七名学员便每分每秒都在受着被喷射的煎熬。
夜空很美,显得天上的星星似高挂天际,又似近的唾手可得。
夜幕下,在一排犹如小草般时而摇摆的队列中,危慕裳觉得她身上的肉被巨大的水柱冲击的,都快和骨头脱离了。
连续跑了那么长时间,双脚本就有些无力,现在还要依靠着双脚的强大定力,稳稳的站在高墙之上,危慕裳有种她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墙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