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为了帮助莫筱苒秘密离宫,并且还要隐瞒自己的主子,一直是报喜不报忧,根本没将她目前正在做的打算告诉白青洛,只盼着,事发的时候,莫筱苒能为他出声求求情,而主子,也能看在他多年尽心尽力的份儿上,留他一条小命。
第二天,红日从海平线上缓缓升起,吹散了皇宫中漫天的白色雾气,化作一颗颗晶莹的水珠,落在草坪上,颗颗饱满剔透,泥土含香。
莫筱苒起了个大早,在亵衣外穿上一件月牙白的素色锦袍,将缎带束好,而外面,则裹上了一件逶迤曳地的长摆纱裙,领口高高竖起,将她雪白纤细的脖颈包裹着,丝毫看不出里面内有乾坤。
发髻换成了较为松软的样式,没有佩戴任何首饰,洗漱后,与小竹一道,出发前往慈宁宫请安。
或许是得知了今日白天将偷偷离宫,小竹难掩面上的不安与紧张,搀扶着莫筱苒的手,略显僵硬,怎么看都是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
莫筱苒嘴角一瘪,忍不住警告道“你再这么怕下去,咱们还没走,就得先引起旁人的注意了。”
宫里哪个不是人精?就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能不让人心生困惑吗?莫筱苒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放松放松,来学着我,”她轻轻扯了扯嘴角:“笑。”
小竹机械的想要笑一笑,只可惜,嘴角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小姐,奴婢笑不出来。”
莫筱苒嘴角猛地一抽,这丫头,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镇不住场子了?
“你要再这样,我可就不带你出去了,让你留在宫里,免得坏事。”莫筱苒脸色一沉,粗声粗气的威胁道,小竹急得都快哭了,努力了好久,才勉强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自然一些。
果然,不是人人都有当影后的潜质!
莫筱苒见她低垂着头,虽然面色好转了,可身体的僵硬,还是没有缓和,一度还同手同脚了,实在是有够郁闷的,“待会儿见了人,你可给我仔细点,不要露出马脚来。”
小竹重重点头,抵达慈宁宫外,看着这座巍峨的宫殿,她深深吸了口气,不停在心底说着,冷静,冷静!不能给小姐惹麻烦,小竹你可以的。
或许是自我安慰的法子效果不错,至少表面上,看上去她和平日还真没什么两样了。
莫筱苒进了慈宁宫,却没见到廖雪,平日里这人来得比谁都早,可今天怎么迟了?就在莫筱苒坐立难安之际,廖雪终于踏着三寸莲花小步,幽幽而来,脸上施着一层淡淡的妆容,徐徐走到太后跟前行礼问安。
“怎么今儿来这么晚?”太后慈祥的笑着,柔声问道,莫筱苒将视线从这对婆媳身上移开,暗暗盘算着时间,也没去注意廖雪迟到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她忍虽然坐在这儿,可心却早已飞走了。
“皇后啊……”太后冷不防叫了她一声,莫筱苒猛地回神,微微抬首:“臣妾在。”
“前些日子不是告诉你,兵部尚书特地派人从宫外送了几匹绸缎进来吗?待会儿你也挑一匹布,做件新衣裳,可别辱没了你的身份。”太后满脸慈爱,略带温柔的开口。
什么?还要去挑选绸缎?
莫筱苒嘴角一抽,什么时候挑不好,偏偏选择今天,她低垂着头,五指微微紧了紧,这才应了下来,“是,谨遵太后懿旨。”
说罢,她话语顿了顿,抬手轻轻揉了揉眉心,眉宇间淌着丝丝疲惫。
太后眼眸微微一闪,忍不住问道:“可是身子骨不舒服?”
她毕竟是莫青的女儿,若真的抱恙,决不能放任。
莫筱苒微微摇了摇头:“或许是昨晚没睡好,臣妾现在还有些困意。”
“既然没休息好,你就先回去吧,”太后倒也大量,挥了挥手,示意莫筱苒先行离去,“如果还觉得不舒服,记得清太医来瞧瞧,可不要落下什么病根。”
莫筱苒心头一喜,脸上却摆出一副感动的神色,点了点头,这才在小竹的搀扶下,虚弱的离开了慈宁宫。
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后,太后才朝着廖雪提醒道:“既然皇后身子不爽,你下午便将绸缎亲自给她送去,也算是聊表一番心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