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吓得后退一步,撞上了后面的人,“咣堂”一声,盘子碎了,水果撒落一地。
亭子里的气氛微微一僵。
拓跋逸淡漠地看一眼,继续喝茶。
千陌看着一地血,秀眉微蹙,“宴歌,既然皇后娘娘吩咐了,还是去一趟吧。我去做点心,等你回来吃……”
“做什么?”
“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我还没想好,不如一起去厨房想……”
千陌一愣,“啊?君子远庖厨……”
“哎呀,别说了。五弟你自便,六弟……”不待说完,宴歌拉起她就往亭子外走。
“知道了!好事情到记不得我……”拓跋睿谦撇撇嘴,无奈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送完人顺便去趟宫里……”宴歌冲着他的背影又是一句嘱咐。
对方嫌烦地挥挥手,连头都没有回,走了。
拓跋逸看一眼空无一人的院子,再看一眼桌上的四杯茶,一耸肩,继续喝茶。
花径小路上修剪的整齐漂亮,却中规中矩,毫无新意。
千陌拉住宴歌,劝说的话音还未吐出,一道声音便打断了她。
“今晚你要陪我!”
宴歌的眸光似凝聚了一团光,突然抱住她,唇瓣撩起耳旁的青丝,“这样真好!”
千陌心底有些酸涩,这么美好的他,这么深情的他,这么善良的他,偏偏生于帝王家,偏偏喜欢上了她,偏偏是个情种……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感觉到她微微抗拒的手,宴歌轻轻笑了,松开怀抱,扶住她的肩膀,“第一次见面,只觉得你性子好倔;第二次见面,好聪明的女子;第三次见面,究竟还有多少是你不会的。我一直在观察你,却因为许多原因从没有正视过心里的情愫,直到你中毒后,我才知道原来某个人居然这么重要……”
拉她入怀,轻轻一笑,“还好,你救回来了。也还好,我向父皇禀明了真实的想法,我们才会这么幸福……”
不远处的树荫下,一声轻咳声响起,伴随着脚步声走近。
夏啸天一进宫便被请进了凤霞殿,被皇后狠狠一通数落,后来小太监进来禀告太子去了夏府久久不肯去送行,吓得背后一身汗,现在回来一看,太子果然来找千陌的。一进院子便看见两人抱在一起,顿时面红耳赤,心底直直抱怨女儿不懂事。
“老臣夏啸天给太子殿下请安!”
“夏丞相请起!”
宴歌眉眼未抬,只看着怀里的人,没有松手的意思。
千陌看一眼夏啸天,挣扎了两下,无用,无可奈何地看着夏啸天,表示没有办法。
夏啸天眉目一垂,上前一步,躬身作揖,“殿下,皇后娘娘说平辽大将军归朝叙职,黔南水患的奏本也已经到了,还请殿下回宫商议!”
“平辽将军去了宫里?那他家的小姐也去了?”宴歌皱眉,似乎不愿意提及,撇过头去不看他,“这些事情母后做主就够了,本宫回去了也是听她的!”
“这……”
宴歌见夏啸天未动,声音提高了点,“你回去就说,本宫正和老五商谈那些事情呢,在内在外不都一样么?老五的性子母后知道,定然不会认为本宫在外面胡闹的。”
“殿下……”夏啸天有些为难,偷看一看千陌。
千陌抿了抿唇,“皇后娘娘三番来请,必然是很紧急了。而且千陌还没有进宫,殿下就为千陌滞留不回,传出去,千陌的名声…”
“谁敢胡说八道?本宫拔了他的舌头……”宴歌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像是打定主意不走了。“而且,本宫说过,今晚,你要陪我的!”
“啊?殿下三思啊!这实在于理不合……”夏啸天被他的话有些惊着了,忙前步劝说起来。
“早晚都是本宫的人,有什么合不合的?”宴歌不满地看他一眼,箍住她腰身的手又紧了紧,“千陌愿意就行了。”
千陌知道他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所以也低下头,不语。
夏啸天见女儿也不反对,真心着急了,“殿下,千陌尚未进宫,便和皇后娘娘有了嫌隙,她将来如何在宫里立足呢?而且集宠于一身也是积怨于一身……殿下可要为千陌好好考虑啊!请殿下回宫吧!”
说罢又是重重的一个叩头。
千陌垂下的眸子里一片清宁,夏啸天说的不错,树大招风。尚未进宫就惹出这么多双怨毒的眼睛盯着,等真的进去了,还不得有多少人与她为敌呢!她还怎么办事?
“宴歌,父亲说的有理,天下悠悠之口,你能拔掉一人舌头,能拔掉所有人的舌头吗?而且以言为讳,治标不治本,天下人怨恨的眼神就会杀千陌千百次。千陌还想长长久久地陪伴太子,不想死去……”
宴歌笑了,轻轻敲一下她的脑袋,又替她揉一揉,“明知也是劝说我的话,偏你的嘴里说出来我就一点儿也不恼。”
千陌拉下头顶的手,在手心里写了几个字,转身走到她身后,轻推着他示意他离开。
宴歌侧身,拉住她,轻轻挂一下鼻子,笑了,“本大爷就走了,要是想本大爷,就拿着玉佩去宫里!”
千陌点点头,冲着他的背影摇摇手。
夏啸天见状,舒了一口气,这尊大佛总算是送走了。想一下,似乎还是不放心,几步又跟了上去。
拓跋逸看着走远的两人,笑着走了过去,“看来,夏丞相这阵子有的忙了,这夹在中间,两边为难啊。不过等你一进宫,他就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