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倾盆大雨,下了整整一夜。麺魗芈晓临近清晨,才只余点点小雨结尾。
屋檐上囤积的雨水,顺着屋檐,嘀嗒嘀嗒的掉落。一阵凉风从窗口吹入,将已经燃烧殆尽,只余丁点儿火苗的火烛,吹灭。
窗子也随着风动,不停的摇摆,咯吱咯吱作响。
房门被推开,扶桑披着外袍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昨夜里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大雨倾盆不说,便是的这还未入秋的气温,比之前还要降了许多轹。
刚才她起床小解,便听得这房内的细微响动。想来是这风,将窗户给吹开了。
她得赶紧给关上,免得主子凉着了。
嗯!?主子箝。
望着趴在窗台边上的人影,扶桑心中一酸。
她本想直接叫醒念兮,可看她那已然青白的脸色,还有眼窝下的黑圈。想来昨晚她退下休息之后,主子一定不知弄得多晚才趴在这窗台上睡着了。
扶桑匆忙从一旁的屏风上拿起尚算厚的外袍,赶紧为念兮披上。
想起昨日凌舟吩咐下来的那些话,她就为主子心疼。只是身处这么一个时代,纵使一个女子在如何得宠,也终会有那光华暗淡消散的那一天。
而最后真正能够一直辉煌下去的,唯有那诞下子嗣,并成为...未来储君者之母,才是主子此生最该做好的事。
“嗯?”趴在窗台上的念兮,察觉到身上的异物,眉心一拧。忽而一惊,叫道:“桓侯!”
‘诺’。急忙回身,念兮欢喜的神情,在看清身后人时,一冷。
“是你啊。”念兮无趣的站起身来,向着床榻走去。
她身上本就披得随意的外袍,随着她的走动,一下便从她身上滑落在地。
扶桑拾起衣袍,追上念兮,便往她身上披。
“主子,天凉了,可莫要着了凉。”扶桑一边说着,一边将念兮给推上床榻,让她躺好,细心的为她盖上被褥。
“天色尚早,主子你还是再睡会儿。你这身子骨现在也该好好养养了。也是时候为殿下孕育子嗣,怀个小皇子了。”
“孕育子嗣,小皇子。”念兮目光呆呆的望着空荡荡的床顶,低低念着。
盈着泪光的双目,轻轻一闭。将眼中的所有情绪,都一一掩盖在这双眼皮之下。
扶桑见念兮闭上眼睛,幽幽一叹,以为念兮并不愿以此来将桓侯诺的宠爱延长。无奈劝解:“主子,最是无趣帝王恩。虽说殿下还只是个皇子,可他终究还是离那最高权位只有一步之遥的皇子。所以......”
念兮抬手挥了挥,随意一个转身,面朝里边侧睡。
扶桑不再言语,只是上前为念兮掖了掖被子,便无声的退了出去。
床榻上的念兮,睁开眼来,呆望。
呵!生儿育女,真真是玩笑。
淋水前才知道唯蕊胎儿有些不稳,而已经脱去衣裳的他,却立刻便这么走了...走了...
丢下她一人,独守这张充斥着回忆的床。
想想自打她进门起,他便从没有让她一个人单独过夜。便是他去过其他夫人那里,无论时间再晚,最后他还是会回来。
抱着假装睡熟的她,相拥而眠。
更让她心痛的是,桓侯诺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
“念儿,你不能,千万不能。”
不能!不能!他居然说她不能为他孕育子嗣,呵!亏得她还差点告诉他,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现在,她该怎么办!?这个孩子,难道要了?
不!绝不。哪怕她沦为人世间的恶魔,这个属于她的孩子,她一定会让他平安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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